,崔翠兰抱着孩子走到他跟前去闲说: “冬里头讨日子当真是不易,俺家那口子说这些日子里林子头的兔儿山鸡都长机灵了咧,听得点声儿就躲不见了踪影。” “康三兄弟年轻就是力气好,这挖地掏根子的声儿都响亮得很。” 康和听着这话,心头有些异样。 他不确信崔翠兰是个什麽意思,便道:“是么?我不懂猎捕的门道,想来是各行当都不好干。” “可不就是,俺也总是想与他分担些挣钱的担子,奈何不似你们范哥儿本事,赶得上个男子一般挣钱了。” “嫂子哪里话,你把家里照顾的妥帖,有全哥时常都与我说嫂子的贤惠和能干。” 崔翠兰笑了笑,没应话。 康和回去的时候,琢磨崔翠兰的意思,他走时跟葛有全打招呼,人也还是老样子,瞧不出有什麽。 他想许是自己多心了。 不想翌日,崔翠兰火急火燎的跑到他掏根子的地儿上,他还以为家里出了事,跟着着急。 哪曾想崔翠兰张口便问:“康三兄弟,你可看见俺家陷阱里的羊了?” 康和有些懵:“什麽羊?” “大力陷阱里见了血,还落着好几撮黑山羊毛咧。陷阱里的尖枝子上都是血,合该跑不妥的,周遭也没见着逃跑的脚印儿,你说是咋回事嘛!” 崔翠兰道:“俺们这山里也没旁人来,一只羊子可值不少钱。” 康和再是傻也听出了崔翠兰的意思,他放下了手里的锄头,道:“嫂子,要不我同你一齐找找看,这边仔细寻寻,瞧能找着不。” “你要是肯与俺找找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怕是耽搁你弄山货。好东西丢了,再好生寻也当是寻不得了。” “那还是真不巧。丢了东西倒是不怕寻,怕就怕没丢贼喊捉贼咧。” 康和嗤笑了一声,他收拾了背篓,回去时上木屋去见了葛有全,他径直问人可寻着山羊。 葛有全默着没说话,他嗫嚅着嘴想向康和张口,却遭崔翠兰剜了一眼,到嘴边的话便成了:“没寻着,康兄弟瞧见了麽。” “我瞧没瞧见你俩心里头自有数。叨扰这些日子,多谢了关照,往后再不来打扰了。” 康和起先还想着会不会是崔翠兰一个人的主意,他前些日子和葛有全相处的还是融洽的,故此来得个答案。 这厢见着人就是两口子一个鼻孔里出气,也没甚么好说的了。 丢下这话,自便走了。 葛有全瞧着大步去了的康和,心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俺们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是他自个儿要走的,俺们又没说什麽。” 崔翠兰道:“你要是舍不得,去将他叫回来便是,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葛有全抿着嘴,不知道说什麽好。 康和回去心头说不气是不可能的,他自认待葛家两口子也没差,到头来竟污他偷他们的羊,实在是好笑。 昨儿话里话外嫌他掏葛根的声音大了,吵了他们猎捕,今儿便直接是丢东西了,可真是巧得很。 要想他走,大可跟他直言,何必说这些弯酸话来辱他。 但凡是他们张了口,他非但不怪,反而还要拿礼来谢他们这些日子许他过来,非得弄得这样难看。 心头虽气,但在路上他还是拾整好了心绪,回去也没告诉范景葛家人干得这事儿,只说那头的根子弄得差不多了,后头不肖再过去。 范景不是个傻的,这才去葛有全那边四五日,且待的时间还不长,哪里就那样快的把山货弄完了,分明人去的头一日还多欢喜的与他说那边山头上葛和蕨多。 “他们不许你去了?” “没有的事。” 康和见这话瞒不过范景,但又怕他晓得了葛家两口子的作为生气,到时候过去给他要清白给闹起来的话,不单两家不好看,张石力夹在中间也难做。 便道:“那头实在是太远了,我每日来回便要去两个时辰,实在是累得慌。家来干不得两样事倒头便睡了,都没功夫与你做两顿好的。” “我瞅着你好似都瘦了。” 范景闻言道:“你嫌累不去便罢了,这阵子猎了不少东西,已经卖得了差不多三贯钱,我手头上也还有些积蓄,你用不着那样累。 也不消怕不能给我弄饭吃,我没瘦。” 康和听了这话,心头说不出的感动。 从自己坐的凳儿上挪到了范景的凳儿上,非挤着人。 他伸手圈住了范景的腰,偏头靠在范景的肩上蹭了蹭:“我就知道哥哥心疼我,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哥哥更待我好的。” 范景的脖子教康和毛茸茸的脑袋弄得有些痒,招架不住那张贯会哄人的嘴,他轻推了人一下:“今日回的早,去把昨儿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网?阯?发?b?u?y?e?í???ū???ě?n??????Ⅱ????????ō?M 第27章 过了几日,午些时候,范景从外头回来,手里抓着只黑毛兔子,怪是健壮。 康和丢下手上的活儿赶紧去接下。 一瞧,他多高兴,是只没有受伤的好兔。 范景却说是只蠢笨的兔子,为着躲避他的箭,自蹿进了灌木丛里头,结果却教树藤子把自个儿套住了。 康和却不管是蠢笨还是机灵的,是没吃伤的好兔就成。 连忙将兔子提起来瞧了瞧,结果又叹了口气:“母兔。” 他将兔子关去兔儿棚里,先前那只白兔子正窝在厚实的草堆上打盹儿,肉眼瞧着比来的时候肥了一圈。 刚来的时候还存着野兔的性子,精力旺盛整日在棚子里跑蹿撞笼,时日长了,新鲜的嫩草嫩叶每日都送到嘴边上,如今已绝计不跑了。 终日里不是吃便是睡,冬时好养膘,教它长得肥。 康和总盼着能弄得一只公兔,如此一来就能繁育了,也好教这母兔子不闲着。 谁晓得好不易再得只好兔,又是只母的。 “得,甭管公母,两只养在一处,也教它们暖和些,冬里不那样冷。” 范景见康和蹲在兔儿棚边上,又给兔子扫屎,把尿湿了的干草给换出来。 隔三差五的还得去割新鲜的草晾干了才喂给兔儿吃,照顾得多细致周道。 他本以为康和伺候两日就嫌烦了,不想倒是越养越起劲儿。 看这模样,当真是铁了心要养兔子繁育。 范景没言,又一日,提了只教箭头刺伤了的兔子回来拿给康和。 “是公兔,拿去配种。” 康和瞅着眼睛都打旋儿了的兔子,道:“都这模样了,还能行么?” “一时半会儿逮不着公的,猎的也拿去试试,不成下回再试新猎的。” 康和心想还是他法子多。 于是把兔子抱去兔儿棚里头,那公兔子也是神了,进了笼瞧有母兔,眼睛立又精神了起来。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