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山,这方圆多少里都只有他们俩人,这厢便是把床给弄塌了,也不怕有人晓得。 这年纪上,正是能耐又新鲜的时候,他怎么就忍得了的? 范景早教康和揉得心猿意马,听得他问,道:“我不想你手肯拿开?” “算着日子也是有五六日了,你就真不想?” 范景腰腹胸口上的腱子肉匀称而柔韧,康和自是不舍得将手拿开:“在这屋子里,任凭折腾的,什么都不肖顾忌了。” 范景翻过身来,灰白的旧里衣已经教康和给弄得多乱了,分明的锁骨半露。 成亲时新做得那身红的,两人没舍得拿进山里来穿。 他抬脚轻踢了康和的小腿肚一下:“在家里也没见你顾忌。” 康和对上范景的眸子:“我如何没顾忌,每回去打水都跟做贼似的,有回还教爹起夜给撞见了。他都没好意思同我说话,教早些睡呢。” 范景确不晓得这些,行完事,他都在屋里等着康和提水进来给他洗。 起初也是他自洗的,但康和总要帮他,人贯不得,但凡是习惯了这般,也都如此了。 “夜这样长,不寻些事儿来做,你睡得着?” 范景没说话。 康和觉着他要直接上手,范景也不会不教他弄,只是这般教他觉得全然是自己一厢情愿,难免少了些兴味。 非得是要范景这般瞧着对那事儿没甚么兴致的也答应,他才觉着更有劲儿。 “好哥哥~” 康和手指在范景的衣领下头打了几个圈。 范景被他弄得痒痒:“我在上头。” 康和闻言一把抱住了范景,他可求之不得。 “自是依你的,只不过一会儿你可别坚持不住。” 范景心想几回折腾,他哪回没到最后的…… 翌日,离了村子听不得雄鸡报晓,两人给睡了个日上三竿。 还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唤,人才给醒了过来。 范景有些睡久了的脑子发昏,穿了衣裳起身要套裤子时,迟钝了一下,紧着眉头把裤子给穿上。 他想着这事情在上头讨不得甚么好,下回还是像以前一样罢,至少是不费力气。 康和倒是精神气头多好。 吃了早食,他将昨儿带回来的蜂箱拾掇了一番,另又做了一只新蜂箱,连带旧的,一并把箱子背去了上山时见着的野油菜花地里。 早春的风徐徐,吹得菜花摇曳,远远望去,一片旷地上好似是翻腾的金色波浪。 野油菜细小,不如家植的花开得繁盛,但胜在漫山遍野都是,且好供蜜蜂采蜜。 周遭五六里上有菜花与槐花,是养蜂的好位置。 康和把蜂箱置在一处干燥不易积水的地方,又采集了些树枝草皮做掩饰,把蜂箱保护起来。 前头在县里卖东西时,他去糖铺里买过饴糖和沙塘,在里头见过有卖蜂蜜。 他结账的时候同伙计打听了一下价格,那伙计有些不耐,只言百花蜜一斤得卖至三百多个钱,没曾细说究竟是多少,他自也没得问收是不收。网?阯?F?a?b?u?y?e?ī??????????n?②??????????????? 料想那伙计也是见惯了寻常人买不起,便只草草应付两句。 康和先前确也没决心去问清楚,他只有心养蜂取蜜给范景,没想过要拿去城里头卖。 只是也没想到这回上山来竟然得了三群蜂,倘若好好养护,春盛花繁,蜜产得多,也是能拿些去卖的。 便依三百个钱一斤来算,那价格确是不菲,攒上几斤去卖,也能得贯把钱了。 康和怀揣着这样的期许,弄罢蜂箱,又回去上崖边取那框蜂蜜。 这回他学了聪明,戴了一顶扎紧的帷帽,又用了手套。 抖落蜜蜂,打箱子里取出一块儿巢脾来,蜂房里头满了蜂蜜,轻轻按压也不流出,可见当真是熟透了。 这样的蜂蜜不如何含水,耐放不易腐坏。 沉甸甸的巢皮,刀子割开来,蜜汁晶莹透亮,油润润的,一股清香味,教人忍不得将巢脾也咬上一口。 这时节上花开得并不繁盛,康和只取了七成的蜂蜜,余下的留在箱中,怕一回给取尽饿死了蜂。 他估摸连着巢皮取出来的蜜有三斤多,但滤出纯蜜的话也就两斤的模样了。 家去将巢蜜切搅碎做渣蜜混合物,再用纱布慢慢反复的过滤。 滤这蜂蜜不比滤淀粉容易多少,都是需得耐心的活计。 范景带着两只笨鸟回来时,进屋子便嗅到了一股蜂蜜味。 他放下笨鸟,又从兜里掏出六只野鸭卵放在米缸里头,转去瞧康和过滤蜂蜜。 只见康和用纱布做了三个网兜,一个叠一个的固定在竹竿子上,自上把巢蜜倒进去,混着渣滓的蜜慢悠悠的渗过纱网兜,流进第二个……第三个,如此最底下才是容器。 打康和晓得他嗜甜,范景也便不再藏着掖着。 他径直取了只勺子来,伸进最底下的罐子里头黏了些蜂蜜起来,送进了嘴里。 蜂蜜的味道香甜浓郁,但并不甜得腻人,口腔之中余香悠长,是沙塘和饴糖都不能比的。 康和见他这样喜欢,笑道:“才与你兑了水,不掺假的纯蜜这样空口吃喉咙会有些麻。” 范景道:“别再弄来自吃了,蜜存着,拿去县里。早买牲口。” 康和没想到他也多记挂这事情,道:“我不拿这样的东西送人了,存些卖归卖,匀些出来自吃还是有的。” 范景却摇头,这后,他说不吃便不吃了。 康和见他决心这样的大,也便更老实的攒钱了。 这日,康和跟范景一道去城里卖山货,他打城里把糖铺都走了一圈,大致的打听了蜂蜜的价格。 如今城中蜂蜜一斤的售价,在三百六十文至五百文间,但多数的还是卖三百多文四百出头的模样。 卖得夸奇的价,是城里头那般奢贵的铺子才做的买卖,东西许还是那东西,只卖得是铺儿的名气。 自然,少不得还打听收价,走了不同的铺子,给得最高的价是三百个钱,最低的二百八十文这样的价格都敢出。 还有些铺子傲得很,不买东西不搭理你,言要先看了物再说价,平白的还不与你开价格出来。 康和逛铺子的时候,遇见个前去卖蜜的老汉,黑黄一张脸,多老实得模样。 他将珍藏的甘蜜拿与铺里查看,教个小伙计捏着老实欺。 自挖了一勺子来尝,砸吧了半晌,眉头一叠:“你这蜜好似不大好,俺尝着不对,得教俺们管事的来尝尝看。” 说罢,又喊来管事的,又是一勺子。 本就不多稀贵的蜂蜜,教一屋子三四个人尝了个遍。 老汉估摸是取得野蜜,见这般尝吃,心头痛得很,连说不多了不多了,可那铺里的却多横,言不尝吃个所以然来,怎晓得有没有掺假,是好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