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眸子。 范景也是头回做这样的事,往前,都是康和主动去做的。 他觉着自己大抵上是做得不好,不过……康和似乎很高兴。 第49章 翌日,范爹多早就跟陈氏上了山来,范景跟康和从木屋出去,打外山上接着俩人。 这回上山来,晓得要运重物,范爹将家里养得那头驴子也赶了上来。 年初的时候这毛驴儿已经八个多月大,几个月过去,已是教家里养得健壮了许多。 早先便教范爹训着驮运些肥料,倒是把性子磨得好。 “哎哟,我的儿,光是听大景说弄山猪的时候你吃了伤,他只与俺说没事,瞧瞧这脸上喇的口子,教俺心里疼。” 陈氏昨儿在城里头撞见范景,见只他一人下山来,心里奇,问他康和咋没下山来。 范景原还瞒他,只言说人有事忙活。 陈氏哪里肯信,且不说俩人成亲后就黏糊,出门多数都是形影不离的,在村子里也便罢了,这进了山,如何会分开行动。 再一则,家里谁不晓得范景不擅言,康和有甚么要紧事会自个儿在山里,要教范景下山来谈买家。 她心里一盘算就不对,缠着范景,他瞒不过,这才吐了康和受了伤的话来。 虽人肯定的说不要紧,陈三芳夜里回去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外村那个葛有全,不也是猎山猪的时候遭了老罪麽。 夫妇俩人夜里都没睡个安稳,天不见亮,就赶着驴儿想快些上山来瞧瞧康和。 这厢见着人还是好生生的能走能动,范爹倒是松了心,陈氏见着人面上的伤疤,心里还是揪得慌。 “山里头难免磕磕碰碰的,我这身强体健的,要不得两日就好全了。若是当真不痛快,自一早就下了山去寻朱大夫了。” “时下家里头的咸鸭子、松花蛋还有蒻头粉丝都卖得好,日子也不似先前那样紧了。你跟大景干脆甭在山里头了,一家子在村里头,不说富贵,到底是要安生些。” 陈三芳道:“山上这钱挣得难。” 康和晓得家里头担心,他宽慰道:“这干哪行哪业都有险事,如今正是山猎的好时机,要是因着一点小伤小痛的便不干了,如何使得。” “但我长了这回记性,往后定是更小心谨慎,爹和娘不放心,我与大景便夏秋里来山上转转,不似以前那般在山里这样久了如何?” 陈三芳受康和的劝,心里头好了些。 她也知晓,如今家里头也只是不那般捉襟见肘了,可到底是没攒下几个钱。 用钱的日子还多着,轻易哪里丢得下挣钱的营生。 一路说着,至了木屋。 瞅见堆放着的山猪肉,范爹和陈氏都惊喜:“恁多,比咱家里过年宰的猪,肉还多咧!” “两头山猪的,攒在一处便多些,但一头,不如家里养的。” 说着,几人便快着手脚将肉装在箩筐里绑在驴子身上。 康和将昨儿卤的猪头肉取出来,先切了一碟子与陈氏跟范爹吃了个香。 这放凉了的猪头肉,更为软弹,冷吃不比热时味道差。 要不是在山里头,范爹已经想寻酒出来就着吃了。 康和将剩下的猪头肉给包好,装进了陈氏的背篓里。 下山时,除却驴儿驮着的上百斤肉,范爹,陈氏,范景各自也都背了一些。 康和也是要背的,不说范景不许,陈氏跟范爹都不要他下重力。 有了驴子便是要轻松许多,几人分下剩下的猪肉也都不重了。 几人径直赶去了城里,先去两间食肆里送了山猪肉,陈氏昨儿跑了几家老主顾那处,又还两斤三斤的卖出去十五斤。 如此剩下的猪肉也便五十几斤了。 康和跟范景送了几斤去梁氏的铺子上,顺路去肉行挨着问有没有肉摊肯收山猪肉的。 闻听不是整头活猪,都少有摊子肯问,倒也有两三个摊子要,不过价格压得比家养的猪肉还低,康和跟范景都觉得不大值当。 且不说山猪肉要稀罕些,市价比家猪高,且还是豁了半条命才弄来的,就是自留着吃,也不想这般贱价。 于是余得五十斤的山猪肉,自支了个摊子卖。 至下晌收摊时,又卖出了二十斤,剩下的三十斤不敢再摊开卖了,当晚回去村里,便赶着给盐腌起火给熏了。 晚间吃卤肉,与大房也端了一大碗过去,家里人要康和去朱大夫那处看看。 康和本是不想折腾,教范景给盯着,只好入夜也去了一趟。 晚间麻烦人,也給端了一碗卤肉去。 朱大夫与康和验了伤,并无大碍,言他处理的好,这时节上,外伤若不仔细着,极易发炎感染,届时溃烂开,那可是大麻烦。 他取出上好的祛疤膏药来赠与康和: “早先便听得了是康小兄弟同徐先生家中举荐了我这老医,本是早想前去答谢,只听说你在山里,故此也没个机会碰上。 时下,借着机会,定得同康小兄弟道一声谢,若非小兄弟,老医与徒弟如何能得今日安稳。” 康和摆手:“朱大夫仁心,便不是我,换做旁人,也定乐得这般。” 朱大夫心中只无任感激的,康和要与他医药钱,他哪里肯收。 徐扬听得康和跟范景过来了,打自屋那头来看了看人,闻了朱大夫说没大碍,他拿康和调侃了一番。 “瞧着小脸儿给弄的,想是山猪见了也生妒。” “去你的。” 两人说笑了几句,康和跟范景才回去。 夜里,康和取出了今儿卖猪肉挣的铜子,八十斤教食肆收去的山猪肉,得了两贯钱,另外散卖的钱他没拿,陈氏吆喝了一下午,弄得口干舌燥的,卖下的几百个铜子,教她自收着。 如今家里头挣钱,许是各都有些进项,已然没有算得那样清,计较得多深了。 康和取出他跟范景存钱的匣子,加上先前卖蜂蜜,一些零散卖山货挣下的铜子,上半年里置了地,余下四贯多钱,时下又有十二贯多些了。 他把钱银整理了一番,将匣子装回了顶柜里。 范景脱了衣裳,打朱大夫那处回来,他绷着的神经松了不少。 看着康和去放钱匣,他道:“伤了就养着,别去想那些事。” 康和闻言走回来,听得范景这样说,笑了一声。 他晓得范景是怕他心里惦记着赚钱,不老实的养伤。 “这些银子若是吃喝,够一家子用一两年了,我不着急挣钱。” 他过去挨着范景躺下:“钱咱一直在挣,比之寻常农户人家,这大半年里,已是十分能赚钱的了,我心里很知足。” 之所以攒不下多少钱来,也是因为家里底子薄。 有了些银子,得买牲口,得置地,这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