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是村上的老姓户了,人在意脸面,胡元不至为着些小利哄骗咱,届时闹去村子上,胡大三面上没光,他也不得好过。” 康和见此应了一声,于是便与胡大郎说定了下来。 那头要让先缴纳半年的赁钱,康和先给了些定金,待着过文书时,一并将钱拿齐。 接着便是请人打货架,弄隔间。 家里头见铺子定下了,心都都很欢喜,连范爹都跟着上城里来瞧看了两回。 康和呢,弄了四支药烛出来,自给拾掇了一番,侍弄得多素雅。 他装了好匣子,送去胡大郎那处,一对是答谢他的,另一对想谢罗员外。 赁人家的铺子,往后少不得要打照面,梳笼好关系,总是更好办事些。 这回赁铺子,他便更深的见识了门道的要紧。 一日上,康和便拿了物上胡家铺子去寻胡元。 “铺子劳得是有胡元哥帮忙,否则我跟大景不知得忙活到甚么时候才能赁着合心的。” 他取出了两份礼来:“罗员外肯让利赁我这铺子,自是看胡元哥的面,只我这个受益的,总不能白受着惠。也没甚拿得出手的东西,只一些小巧物来表我一番感激。” 胡元见康和还特地带礼来谢,觉他是个知礼的人,道:“自家兄弟,这般客气作甚。往后都在县里头经营,咱相互照应,生意给红红火火的弄起来。” 康和又与他说了几句贴心话,没久坐耽搁人的生意,告辞去了。 胡元的媳妇许氏见康和走了,去收拾礼。 她同丈夫道:“他倒是有心,把礼弄两份过来,教你送去罗员外那处得回人情,也不怪爹跟小爹总夸他的好。眼见着,是个能做生意的。” 说着,她把匣子打开,想瞧瞧送的是甚。 她只说人有心,却没言东西究竟能不能拿出手送去与罗员外。 人罗员外家大业大的,又是生意人家,贵重东西见得多,自个儿也有。虽他人多好,许多时候看人上礼看得也是心意,不嫌贵薄,可忒寒碜的,也有些轻视人的意思了。 不过光看着匣盒儿倒是还成。 “烛?” 许氏开了匣,见着绸子里头安然躺着的竟然是一对黄烛,有些意外。 烛若是送他们这样的人家,那倒是也不失礼,可拿给罗员外,未免也忒有些寒薄了。 “怎想着送这东西。” 胡大郎听见媳妇的话,也往她跟前走:“范二叔家底子薄,手头上一时没甚么东西也不怪。这先前才拿了赁铺子的钱,置办不了好礼也……” 话没说完,胡元见着烛面色变了一变,他嘶了一声:“这莫不是外头说得药烛?” 说着,他又凑上去闻了闻,烛身上一股淡淡的艾草味,更是有些像了。 “甚是药烛?” 许氏见丈夫还有些稀奇的模样,跟着凑过去闻了闻,不由得发问。 “我先前听人说有一种烛,点时不起烟,屋中一片艾香。夏月里头使着,既可驱虫,又可照明。” 胡元也只是听客人说这奇烛,觉着有意思听了一耳朵,他自个儿哪里使过。 “听说一对便要几贯钱,我瞧着这东西也不似能卖这样贵的。若当真是那般稀罕的药烛,咋会恁般轻易的送了咱。” 许氏道:“夜里头咱点一支来瞧瞧便是。” 至了夜间,许氏还真抽了一支药烛来点,夫妇俩人如那幼童般,盯着烛瞧。 那烛燃了些时候,当真不见一丝浊烟,随着燃的时间愈发的长,屋里的艾香渐浓。 夫妇俩登时面面相觑。 许氏想起丈夫白日里说要几贯之数,呼得一声,赶忙给吹灭了去,肉疼给点了这样久。 夫妇两人拿着烛心头震撼不已,原还觉人礼薄,这厢才晓得是自个儿没见识。 第63章 二月末,铺子装整的差不多了,这日里,康和跟范景,带着陈氏和俩丫头一并上了趟城,里里外外的将铺儿都给擦洗打扫了一遍。 旮旯角里的积年老灰指甲盖厚一层,擦洗过的布襟子往盆子里一绞,水都变作了污浆子。 青石地缝里头还能扫出几粒米,往前开得间米面铺倒似不是假话,可正是因着做这生意,灰尘还格外重些。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页?不?是??????u???e?n????〇???⑤?????o???则?为????寨?站?点 一家子四五双手,也是弄了大半日才给收拾了个洁净。 劳累虽归劳累了些,可干自家的活儿,弄的自家的铺子,心里头欢喜。 康和上街口去要了五碗酒酿圆子来教大伙儿垫垫肚皮,那伙计端了一只长案将甜水汤送来,瞧着这头铺子赁出了,问要做甚么生意。 陈氏赶忙拉着人介绍了一通,正月里铺儿定了下来,她在街边上卖蒻头豆腐,逢客便说往后在南大街下头的豆薪坊上卖东西了。 隔日,范景跟康和把家里存的二十斤蜂蜜,秋月里头弄的葛粉、蕨粉,断续攒下的十来斤粉丝,外在咸鸭子、松花蛋……这些干货、耐久放的货都给拉进了铺子里头。 陈氏也帮着,把东西给收拾放在货架上。 铺子隔断了一间小睡屋出来,又添了货架,柜台,已是不如先前来瞧着空铺子时那般敞大了。 不过他们的货到底不多,整理上了货架,铺儿里也不觉挤。 猪肉还是依照先前想的,打铺门口左手边做了个遮雨的棚顶,布了个长摊子。 街上有些甜水铺也是这般,铺子里开出一扇窗来对着街,窗口常年支着,不进铺子的客,打窗口上要一碗甜水,就在窗边置着的一张长桌上吃了便走。 理好货,康和拿了四只咸鸭子和四只松花蛋送去了左手边的油铺,右手边的双线行,也便是做鞋靴的,也送了一样的东西。 因着油铺要自榨油,有时能教人嗅着油气,他们的猪肉多少还是有些气味,便将摊子往左手边放。 两间铺各有各的味儿,谁也不好说嘴谁。 “咱铺儿弄个甚么响亮的名呐?” 夜里头,康和枕着胳膊问范景,光顾着忙活,今朝去隔壁铺儿里送礼,人问,他才想起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范景道:“依你。” 康和扭头看着他:“你是杀猪夫郎,就没点儿主意?” “字不识两个,有什麽主意?” 康和笑了起来,他道:“我前些日里头听大鑫哥教书,听得一个词倒多好。” 范景看了他一眼。 康和便道:“他与孩子们言,春时将近,到时春风和煦,景色明丽,谓之春和景明。” “我一听,这词既有咱俩的名儿,寓意又还好。” 范景听了,道:“词是好,只杀猪铺子挂这招牌?” 康和笑道:“我也便这般想的,觉着不大合适,这不才没定下嚒。” 说罢,又道:“我见着那些铺子多是拿姓做招牌,不然,咱也这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