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也不是诚心要说他多事,只觉这些事教他多劳累了。 “你安心吧,我切个肉还不是顺手的事情。” 说罢,一叶猪肝子便教他薄薄的切做了片。 范景便没再言。 须臾,一街市上路过的夫郎见着康和坐在摊子前切肉,人凑了上来。 康和招呼了人,问他要来点儿什麽。 那夫郎指着菜板:“切恁多肉出来作何?” “先前一娘子买下的肉,交待了切,我这便与她收拾出来。” 那夫郎瞅着康和下刀快,出来的肉片却匀称,刀工还多好。 “恁这处切肉如何收钱的?” 康和道:“不收钱,在咱这处买肉交待就给切。” “我要半斤前腿肉也与俺切?” 康和答他:“如何有不切的,再少都切。” 那夫郎便看着教范景割了半斤左右的前腿肉下来,结了账,言要去南大街上买一包盐。 康和教他尽管去,回来时便能拿走肉,要不放心,拿肉时还能与他复一回秤。 夫郎这才安心的去了。 范景见此,想着还真又教这人想着吸客的法子了。 本是觉着切肉这般事,当是少有人会托,不想城中却有的是“懒人”,见着铺子上能帮着切肉,也都乐着来了。 开了这头,陆续有来了四五个客交待要切肉的。 好在是康和刀工确实好,手脚功夫快,排着单子也不教人久等。 逛完回来的客,前来拿肉几乎都弄好了。 范景便先将切好的肉与了客查验,再行复秤,重量对得上,再包了给拿走。 今儿一日的生意可见的好了许多,比前几日都强,一连卖出了七十几斤的猪肉,淡季上这般生意,开始赶着开业那几日了。 两人打烊时心情都不差,只累了康和的手腕子,头回切这样多的肉,弄得发酸。 回去时,范景又去偷拿了范爹的药酒,与康和揉了揉手腕,第二日才没疼。 如此,过了些日子,豆惠坊这头都晓得了范家猪肉摊子上给切肉,人卖鸡鸭兔的时候也给剁,不少要采买肉又嫌懒得弄的,都上他这处。 便是有些外头的,听了这话,也都不去猪肉行反来范家摊子上交待肉了。 “俺孙子嚷着想吃香炒肉脍,你与俺细细切做了丝,俺上南大街上溜达一圈回来拿。” “切甚?买了肉自是拿回家要吃时才切,哪有在摊子上切的道理。” “那范家铺子上都给剁给切咧,俺只是教切个丝,又不是喊剁成馅儿,郝师傅你咋就不肯?” 一老妇在郝猪肉铺上买了半方肉,给了钱交待了一声就要走,不想那郝屠子却不与她切。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i??????ω?ě?n?Ⅱ?????5?﹒???????则?为?屾?寨?站?点 老妇心头有些不痛快:“俺想着是你郝师傅的老主顾了,这才没似那些婆姨媳妇的去范家摊儿上买肉,恁却还不肯与俺切肉。” 大肚儿的郝师傅道:“也只那般赁着旁人铺子的杀猪匠才出尽百宝拉客,我这是用得自家铺子经营,可不肖还与人赁屋钱。” “这卖肉便是卖肉,我又不是那般为着锅灶台子转的妇人夫郎,切不来肉。” 老妇听得这话,受了得罪,呸了一声,教郝屠子把钱退与她,往后也不上他家来买肉了。 郝屠子也傲气,说老妇每回挑三拣四的又抠搜,只买那二两半斤的肉,他早就懒得伺候了。 两人在铺子上吵了一架,气得老妇扭头就去了范家铺子上。 郝屠子大声嚷嚷道:“我就是这铺子不开了也不干与人切肉的事咧!不乐得来的往后都甭来了!” 对街上的米家猪肉铺听得声音,不由摇了摇头,哪有这般开门做生意的。 分明是酸前头那家生意好,转倒是赶起自家的客来了。 这日里,康和打着算盘算了算账,二月里头铺子上挣了八贯三百二十个钱。 三月一整月上挣了十四贯,四月里过半,账上已经有十贯钱了。 虽只毛利收入,刨却了铺子赁钱,人工,月里还是能有个八到十贯的进项。 自然,这是一整间铺子的收入,若是单干猪肉一样,还得少个两三贯钱。 家里头的蒻头豆腐,干货也都卖钱呐。 范景坐在凳儿上瞅了眼康和,见着人在纸上写写画画,算账也不见他弄算盘,不知在算些什麽。 他吃了个梨,打窗口望着外头的摊子。 “曲婆子来了。” 说罢,范景起身往外头的摊子去。 康和怔了怔,心想哪个曲婆子,听得外头一句:“哟,真是了不得,瞧瞧如今你们这猪肉铺子弄得多好。” 听得尖飒飒的声音,康和一下便想起是那瘸子程民生的老娘。 康和也放下手里的笔,转跟着出去。 范景历来是那副不热络也不冷硬的模样,问曲婆子:“要买什麽肉。” 曲婆子左瞧了一块儿,右瞧了一块儿,选中一方肥厚的猪前腿肉,问是甚么价。 康和走过去,答她:“自乡里人不叫价,十八个钱一方。” 曲婆子听了却直咂舌:“恁贵。” 康和笑了笑:“曲娘子,你打别家去问问,可没有这好价钱,谁不张口要你十九、二十个钱一方的。” 曲婆子却道:“乡里乡亲的,你与俺十五个钱,俺买两斤。” “俺们民生肚儿疼,这躺了好些日子了,今朝瞅着好了不少,嘴里馋口肉吃咧。” 康和问曲婆子程民生咋的肚痛。 “还不是那小蹄子给害的,终日里就晓得勾着俺们大生干些关门子的事,好好一副精壮身子都教他给掏空了。” 康和闻言干咳了一声,心想那程民生三十上了才成亲,好不易有个夫郎,还是貌美的,能不折腾麽,用得着谁人勾。 只再是折腾,也不至于弄得躺床上起不来了。 他好心道:“可去朱大夫那处看了?” 曲婆子食指刮着脸做羞人样:“恁病有脸去瞧大夫啊?又那脸皮俺还没银子使咧,俺不教那俩人夜里再睡一窝了,这不,请甚么大夫,人不就好些了麽。” 康和劝曲婆子还是去请大夫上家里瞧瞧,这换季里头肚疼脑热病多,要是耽搁了大事多得都损了。 曲婆子哪听得进去,不教他多言,又央着喊给她少钱。 康和摇头与她让不得快十个铜子的钱。 曲婆子牙尖道:“要不是俺们家把地卖与你,你们能宽了路过驴车,今儿能有开着铺子挣钱的好日子?” “你这话说得便难听了些,依娘子这言,若不是我们家里头肯买了你的地,娘子能得钱宽手?” 曲婆子剜了康和一眼,说不让价便不买了,康和也不留她的人。 曲氏气哄哄的便走了。 没成想,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人又提着篮儿回来了摊子上。 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