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崽子给熏了。 陈三芳得着孩子欢喜的很,抱着同范景道:“今儿夜里就教大福跟俺睡,三郎吃了恁多酒,只怕半夜里头吐,闹着孩子咧。” 范景应了一声。 再回屋时,他打了些热水进去,见康和面上发红,说他:“谁教你要人好处。” 康和道:“拿人手短了。” 前些日子徐扬与了他几只好碗碟儿,他就应了这桩事,早晓得恁遭罪,也就不受他的好了。 高兴日子,范景没恼他,耐着性儿把他衣裳给扒了去,将人擦洗了一通。 水过了身,康和便清醒多了,他看着范景,笑说道:“我们阿景也是贤惠起来了。” 范景斜了他一眼,将水洒了些到他脸上去。 康和呸了一声:“洗澡水也喂我吃。” 两人须臾便嬉在了一处,康和教范景压到了身下,他衣裳半挂在腰间,看着面前的哥儿,道:“能成麽?才一个月多些。” 范景揉了康和的胸口一下,这人日里忙进忙出,身体愈发的结实起来了。 看着多坚硬,上手却软。 先前怀着大福,两人都很克制,没如何折腾那些事,平日里头怕惹火,夏月里头都不如何脱衣裳睡。 这厢起了头,自都有些和尚破了戒似的。 “不要紧。” 康和抓住范景的手:“你总甚么都说不要紧。” 范景看着他:“你不想就算了。” 康和一把搂住要从他身上下来的范景:“我瞧着似是不想麽。” 他将人弄了回来:“我早就想了,前阵儿你没见着我下巴上都起了红痘子,还不是给上火弄的。” 范景眸间似有笑,两人到底还是折腾了会儿,只顾忌着,没似那般真枪实弹的来。 本是想着这般能缓缓心头的那团火,不想却将人给惹得更起了火,白日里头都没得好过。 三月里头欢喜的就过了,进了四月,家里头来了媒人,想与珍儿说亲。 这两年范家日子好过,俩丫头也做活儿,只不似以前那般在外头风吹日晒的,又吃用得见好,早两年还黄黄瘦瘦的珍儿,如今都教养得水灵了不少。 个儿高了些,肤子也白了,她亲娘菱娘生得就好,丫头像她,五官小巧,相貌自是不差。 前头大房那边吃席,又转在徐家吃,人来人去的,把这丫头给瞧见了,这厢媒人就登了门。 珍儿瞧见媒人是冲着自个儿来的,羞红一张面,钻进了屋里去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倒是巧儿,在外头偷听陈三芳与媒人说话。 那媒人来说得是户农家子,范家也是农户,这些家里倒不嫌。 只陈三芳问家中田地几亩,男子有甚么手艺,家中爹娘又可有甚么长处时,媒人教问得有些张不开口。 “俺这女儿在家里不说吃用得多好,可也养得不差,不嫌说穷家,可半点长处也见不得,岂不是嫁去吃苦。” 陈三芳见媒人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变得也便没恁般客气了:“丫头年纪且小,俺家里再养几年也是养得起的。” 她说了几句厉害话,将媒人给赶了去。 巧儿见媒人走了,钻出来说她娘也是威风起来了咧,以前只恨不得把媒人给抬进家里头来,这厢竟也是能赶媒人走了。 陈三芳道:“恁个小丫头嘴巴辣。咱家里头现在有吃有喝还有铺子,你二姐姐又贤惠能干,作何不寻个好去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要吃不起饭,嫁他作甚!” 她捏了下巧儿的鼻子,嗔道:“你往后要是自寻个不成器的男子哭喊要嫁,娘可不认你这姑娘。” 巧儿道:“俺才不寻不成器的,俺要寻也寻个湘秀姐姐嫁的那般的,城里经营生意的人家,有银子使咧。” “你这丫头,不知羞。” 康和跟范景从城里家来,听得有媒人上门想为珍儿说亲,范景很是上心,问了那人家的情况,听后便没言了。 以前家里头是没得选,要是现在家里也还像往前一般,来说的这户也算个去处,只现今家里好了不少,他自是不想珍儿嫁去个薄家里。 穷寒人家的苦处,范家一家子心里都清楚得很。 他嘱咐陈三芳:“往后再有来说亲的,都说给我听。” 陈三芳晓得范景心疼珍儿,道:“这样大的事,如何有不说与你听的道理。 俺都谨慎着看咧,来说不像样的,俺就给骂出去,好教恁些媒人晓得,不是个货不许拿来寒碜人。” 康和道:“慢慢瞧看罢,左右也不急,还是要给珍儿看处近些的人家,出了门子好家来,咱过去也近。” 珍儿躲在外头听家里头的人这般说,一家子人都为着她的事情考虑,心里头不由得一暖。 这日,吃过了夜饭,康和提了四斤摊子上卖剩下的鲜猪肉出来与了窦一仓。 “开年这几个月里头家里忙,一茬的事儿接着一茬,教你都没得空回家去看看爹娘兄弟。” “我准你两日假,回去耍一趟再回来。接着又得忙地里头的事了,下月里家中又还要做席。” 康和见窦一仓来家里几个月,干活儿确是把好手,又还老实本分,家里头对他都还挺是满意的。 罢了,又与了他一串铜子做来回的路费。 窦一仓见得准假,心里很欢喜,谢了康和。 隔日一早,忙罢了家里头的活儿,窦一仓就家去了一趟。 窦家有些日子没见着窦一仓了,怪是想,见儿回来,高兴得很。 拿着窦一仓带回去了鲜猪肉,就要弄来给儿吃。 “娘,这是康三郎君特地教俺拿回来孝敬你们吃的,不肖与俺做肉。俺在那头吃得好,三天两头的都有肉吃,不吃肉的时候也有油汤浸着饭。” 范家没苛窦一仓,日里虽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也是家里吃甚他就有甚吃。 窦母见着儿过去那范家里下力气,可身子却比在家里时还壮实了不少,想是那头当真厚道,心里也踏实。 见他不肯吃拿回来的肉,转与他揉了面做了以前在家里爱吃的疙瘩汤。 窦母又问了范家的不少情况:“过年时你家来说三郎君跟大哥儿的孩子快生了,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呐?” “大胖小子一个,主家里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孩子倒是真乖巧,都不如何闹腾。” “这范家原先没儿,眼下也算是有男丁了。” 窦母又道:“那二小姐跟三小姐年纪也不小了罢。” 窦一仓坐在门槛边上吃着面疙瘩汤,答他娘的话:“二小姐今年里过了十七了,三小姐才十二。” “这样好的人家,不晓得二小姐可定了亲没。” “倒是没听见说,但有媒人来走动了。” 窦母感慨了一句:“要是俺家也似范家一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