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日光景,这才将条条框框的理明了,又使得上十日的时间教老师傅接触香纸制作,弄出了些成品来看。 康和与骆大郎一同东奔西跑去选采好的原料,谈定价格,前前后后又跑了一个月的时间。 范景见着康和天见亮便出门去,家来时已是时辰不早,日日早出晚归的,夜里沾床就睡了去。 这般忙碌的情形,倒也不是头回见了,手头上但凡是起一桩新生意,几乎都是这个流程。 只是以前家里的生意都是他俩再跑,只这回与骆家生意,骆大郎在文作行经验老道,他俩两个人精去便够了,范景便没如何跟着跑,照看着些家里的生意。 夜里,康和躺在床榻上,同范景道:“咱这香纸生意,得亏是有骆大郎一道儿做,可省下了好多的麻烦事。若因咱有这项生意而起文作,实在是为了一叠醋而包一碗饺子。” “这寻可靠的造纸师傅,手艺人,又竹木各项进货,租赁铺子铺开……当真事多如牛毛,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想都别想把生意弄起来。” 眼瞅着夏过,秋至,天气也不知觉的凉快了些,总算是不如夏月里的闷热毒辣了。 范景听康和说了些今朝与骆大郎出去跑生意的事情,从床尾上摸出了一把蒲扇,与他轻轻打着。 听得这番总结,他方才道:“毕竟是分了一半利出去,自是要省心省下些力才是,否则也便都自做了。” 康和笑应道:“便是这般。好在是先前与贺家一直在合干着买卖,这些年了,也得了些经验,这朝与骆大郎做生意,倒不至那般生疏。” 说起贺家,范景也与他道:“今朝张石力跟小秋把俩孩子都带来铺子上耍了些时辰,小福过去,三个孩子倒高兴。” “那俩小家伙也是可爱得紧,先前见着的时候在学走路,把家里头养得大鹅看得多了,竟是学着鹅一塞一圆的走路,有趣得很。” 范景闻言,也轻笑了下。 康和见此,忍不得便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你说你怎么笑起来这样好看?” 范景见康和灼灼的盯着自己,将蒲扇盖在了他的脸上:“什麽年纪了还说这些话。” 康和揭了蒲扇,转手丢去了床尾上:“我说得是实话,谁教你总笑的那样少,不让我一回看个够的。” 说话间,手就摸去了范景穿着的齐膝短裤的裤脚上。 范景捉住了康和的手:“且不是说明日还要跑两处远地商谈订货的事?天不亮就得赶起,又嚷说今朝累了。” 康和好笑,心说不这般说如何又哄得人与他搓背打扇的。 他翻身压住范景,道:“男子再累也不累这事儿。你要真心疼我明朝还要奔走,不妨事主动些,若拦着不让,反还教我一晚上不得好睡了。” 范景不晓得他哪里能找出那么些歪理来,虚推了他一下:“那东西没了。” 康和眉心微动:“用了我不是洗了么,晾干了你没收?” 范景踹了他一脚:“破了还收着做什麽。” 康和恍才想起确实给弄毁了,不免也是老脸一红,先前总还想着去补些回来,瞧这月上忙着香纸的生意,把要紧事都给误了。 想想都觉不应当,他歉意的摸了摸范景的腰:“怪我,这阵子可真是亏待你了。” 范景斜了人一眼:“少说些污言秽语。” 康和贴上去,且缠着问范景,哪里污言秽语了。 两人在床上笑闹了一阵儿,挺是晚才睡了去。 九月十二,骆家文作敲锣打鼓的,宣扬着铺子上新出了一种香纸,做着惠顾请读书人们前去瞧看。 清早上,铺子前便热闹一片。 第125章 “咱骆家文作,经数月研制,总算得以成果。今日新出雅香纸数款,诚邀诸位进店捧场。来者皆是客,凡进店赏看者,皆送雅香书签一枚!” 文作提前七日便做了宣扬,香纸上铺这一日,又另请了杂耍队表演一场,初始慕名前来的旧客本便不少,这厢又因表演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闲客,一时间人声鼎沸。 好在是骆大郎早有安排,除却自家的铺子上的伙计,又还赁请了几个散工帮着,一应揽客,迎客,带客全然有人在做,安排的井井有条,客虽多,却也照顾的多周到。 康和跟范景过来时,这头已是人挤人了。 只见得文作里头置得一个高台,上头正站着个年轻哥儿,手中拿着香纸,嘴巴多是伶俐的在介绍。 “雅香纸香款众多,今铺子上草本的便有艾草香纸、薄荷香纸、藿香纸;花香纸香款更多丰富,有月季、金桂、九里香、菊华、暗香等诸多。” “新纸清香绵长,可存数月而香气不散,诸文人雅客士绅大相公尽可传递观赏,嗅香。” 前来看热闹的客,闻言皆数前去观赏,香纸取出来,且还未曾凑在鼻尖上闻,便能嗅着一股香气。 “这香气不觉浓烈而庸俗,又不因太过淡雅而难捕捉,倒是香气得当。” “妙是纸上竟有花草之形,更添意味,取用这新纸,岂非落笔生香,确是精巧雅致呐~” 康和混在客群之中,听得评价,那般衣着长衫,摇头晃脑的文士读书人倒都在各出妙词夸赞。 却也不乏有摇头说不好的,问询香纸价值,得听伙计道出一叠十二张便要卖至四百五十文的高价,却也能一张单买,这般散买价却更高,一张便要四十文钱。 需知如今四十文钱已能买十张寻常的竹纸了,这香纸足足便贵出寻常粗竹纸十倍的价格。 “这雅香纸不如唤做金箔纸怕是更贴合些,如此贵价的纸,却也不能使得字变得更工整俊逸,又有何意?” 康和早晓会有人嫌贵,只这雅香纸确不是为了满足寻常人练字的用途,而是用于录写美文,珍惜书信这般来使。 再者,即便是他们想把价定得低些也不行,这雅香纸比之寻常的竹纸多了不知多少道工序,又还要使用更多的原料,成本价高,怎能轻易贱价。 “江怀兄,此言差矣,鄙人倒觉这雅香纸贵在雅字,若事事谈价,岂非庸俗~若要练字,取寻常竹纸即可,这般雅纸,自是写好字。” “若你嫌价高,我今日买上一沓赠与江怀兄便是,你尽可挑。” 康和暗笑摇头,这些读书文士,当真是各自弯酸。 骆大郎见着康和范景过来,连将两人喊到了后院儿的静室里坐。 “热闹得很,我瞧反响不错,进来的读书人,走时鲜少有空手的。未曾带纸走的,也是多般惦念,想实在囊中羞涩。” 他满面红光,可见得喜悦。 文作里头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如何有不高兴的。 康和道:“也是不枉你辛劳奔忙这么些日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