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无一人回应他,贺渊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这是堂弟吧,倒是头一回瞧见呀。”
贺明梁温润地回道:“以前在县城里求学呢,刚回来没几天,我也才听说堂哥如今已经全愈了。”
“本该早日上门探望,奈何琐事缠身,还请见谅。”
贺母挖苦道:“别,你可别来,咱家那容得下你这大佛。”
贺渊好笑道:“我娘太久没见你了,这不跟你开玩笑呢。”
贺明梁微愣片刻,随即歉意地说:“昨儿的事,我今早才晓得,诸位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绝不让阿爹带着祖母胡来。”
“我们家不仅得了房子,还占下大半田地,祖母随我们同住也是应当,至于田地的事儿都分家了,这不是我爹在说笑嘛。”
这倒是让贺渊意外了,三伯家竟也有如此明事理之人
贺父压在心中的怒气也随之消散,露出欣慰的笑容:“明小子说得对呀,何必闹得大家不快嘞”
贺母嚷嚷道:“这能考中秀才到底是不一样哈,不像你爹考不中不说,性子跟你也差了一大截。”
第19章
贺明梁带着众人在木桌边坐下,途中碰上三婶和贺小笛从堂屋出来,二人原本笑着,见他们立马拉下脸,还想找麻烦,被贺明梁拦住,这才不乐意地去灶屋忙活。
贺父刚坐下,就悄悄扯贺母衣角,压低声音:“老婆子,该交礼钱了。”
贺母皱眉,不高兴把荷包扔给贺父,贺父赶忙接住,和贺山去礼薄那交了礼钱。
趁贺明梁接新娘子的空当,贺三婶凑过来,冷嘲热讽,没人理她。
村里的人陆续来了,她只好跺跺脚,换上笑脸去招呼客人。
正午,农家宴席讲究十全十美,共十道菜,五荤五素,对农家来说,是很好的酒席了。
毕竟农家一年难得吃几回荤腥,木桌上都是一锅煮的肉菜,就连白菜也是和肉汤炖的。
虽闹得不愉快,但礼钱给了,一行人吃得饱饱的,吃完和贺明梁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家。
像贺明梁说的,贺三伯这几日还真没来找麻烦了。
今儿,正好休沐,山下平坝能卖东西的消息传更广,排队的人更多,贺渊比上次来得还早,差点排不上。
也没选到好摊位,摊子小位置偏,好在卖的东西受欢迎,太阳落山前卖出一大半。
忙活快两月,下次不卖了,今儿还见有人学他们卖花呢。
好在也有收获,贺渊不灰心,剩下二十多个,下次卖西瓜、竹扇时,一起带到东街后面卖。
今儿东西卖得慢,在管事来前,他们才赶紧收摊,贺父驾牛车回去了,今晚他们在铺子里住。
于清带他去菜市,趁收摊尾巴,买了一把青菜、两个鸡蛋。
夜幕降临
于清在露天小院的木桌旁,弯腰着急和面,贺渊在一边抹黑劈柴。
贺渊停下手中活儿,问:“你看看,够没?我洗手来和面,你数数今儿赚多少。”
一提钱,于清眼睛亮了,他舍不得点蜡烛,摸着铜板一个一个数,今日还遇到一位大方的少爷给十几文小费。
于清每数一百文用麻绳串起来,贺渊在旁笨手笨脚切面条,长面条有时粘刀刃,扯下来又断好几截。
于清数完铜板,把银钱放在店铺柜台下,高兴地走出来,桃花眼弯如月牙。
心情好地说:“今儿没上次赚得多,有一两六百文,这面条咋切成这样,真傻,面揉软了,也不知道撒面粉,你去生火,一会儿咱去镇上逛逛。”
大夏朝有宵禁制度,但不是天一黑就必须回家,子时前,镇上依旧热闹,子时后需归家来,街道上有官差巡逻。
现在估摸八点,外面有零散行人,东街不到子时不关,门外还会挂起灯笼。
贺渊蹲地上,往小火炉加柴火,火炉不大,柴需要劈成小段。
于清先在小锅里煎两个金黄鸡蛋。
然后,舀几碗水,水开,放面条青菜。铺里没调料,于清放了点猪油、撒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