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瞧这妇人在箩筐里来回翻动,力道之大,全然不顾筐中其他菜,好几根丝瓜被箩筐的竹篾划伤。
于清紧抿双唇,忍了又忍,终于在妇人,想将一根丝瓜从深处拽出时用力过猛,竟将丝瓜一分为二。”哎呀,这丝瓜都断了,你这也选了三根,我给你一块称了吧。”
“你这根丝瓜都断了,咋还卖给我哩,拿回家岂不一天都放不了,你咋这么做生意呀。”
“这丝瓜不是你扯断的呀,我不卖给你卖谁呀,我称了称,一共四文钱哈。”
“我没说要啊,坏了的东西,还卖给别人,哪个要呀。”言罢,妇人拎着篮子转身离去。
贺渊瞬间沉下脸,一脸凶样快步上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妇人前行步伐,吊儿郎当地说:“咋地,弄坏了我家东西,想走就走,我在镇上可有几个兄弟,你家住哪儿,请大家伙吃顿饭呗。”
妇人见状,顿时有些害怕,却还虚张声势道:“你这二流子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相公腿都给你打断。”
贺渊冷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是他先打断我腿,还是你先被我打断腿,把钱给了,我扁担可就在那儿呢。”
妇人虽不情愿,但还是怕给自家招来祸端,瞧这人就不是个好玩意,定是镇上那些天不怕地不怕偷鸡摸狗的混子。
贺渊见妇人老实给了钱,拿着断了两截的丝瓜离去,才继续站到于清身旁吆喝。
快到下午末时,箩筐中的蔬菜,也只剩下些卖相不好的。此时太阳正烈,站在无遮无挡的菜市,晒得人满头大汗。
贺渊声音沙哑道:“清哥,差不多了,人也没多少了,咱带回家自个儿吃。”
于清听见贺渊嗓子都喊哑了,悔得不得了,只恨今儿没带个水壶,日头正晒,贺渊满头大汗,这让于清很是心疼。
于清连连点头,立即收拾东西,中途还去药铺卖了挖的草药,赚了六十文。
于清看到贺渊每回路过馄饨摊,两眼都直勾勾盯,况且中午没吃午食,想必相公定是饿了,便牵着人在馄饨摊坐下。
“老伯,你家小娃能端两碗去贺家木匠铺子不。”
馄饨摊此时没其他客人,小娃与老伯坐在摊位后的木凳上:“贺家木匠铺又不远,自然是可以的。”
“那来四碗馄饨吧,其中两碗送去贺家铺里,就说是贺渊点的。”
老伯听后立刻准备,他在碗中撒入盐,酱油,醋,香油,辣椒油,葱末,等锅中大骨汤烧开后,拿出木抽屉里的小馄饨。
将馄饨下入滚烫锅中,待馄饨浮起后,用漏勺捞出放入碗中。
老柏端起两碗馄饨,放在桌上:“二牛,把那边两碗送去贺家木匠铺里。”
贺渊用勺子舀起小馄饨,轻轻吹凉,才递到于清嘴边。
于清不耐烦地说:“烦不烦呀,昨儿还没长记性啊。”
嘴上虽是如此,却还吃了小馄饨,心中也如吃了蜜一般甜。
贺渊也高兴地吃起馄饨,馄饨皮薄却将肉沫包的严严实实,味道鲜美,老伯还加了几片青菜叶。
贺渊很快就吃完一碗馄饨,他手撑在桌上支起下巴,望着夫郎一小口一小口的。
纤细的手指轻握汤勺,从碗中舀起一个个小馄饨送入口中。白皙脸颊因咀嚼食物而微微鼓起,双眼亮晶晶像只漂亮小松鼠。
察觉到贺渊的注视,于清将碗推至贺渊面前:“我吃不下了,赏你了。”
“啥,赏我的,我不要,你这么瘦,赶紧多吃点儿,听话。”
于清一巴掌拍在桌上:“那多废话做甚,都说吃饱了,让你吃你就吃呗,咋的,难不成嫌弃啊。”
贺渊端起碗还小声嘀咕:“明日让他好看。”
下午贺渊一回家,用木炭在木板上画了鱼藤草的模样,羽状复叶,两面无毛,花冠白色,果实呈长圆形。
贺渊一边画,一边向于清娓娓道来,以免贺山问起时起疑,鱼藤草生长于大山深处,此草能让鱼儿缺氧浮出水面。
于清紧挨着贺渊,双手托腮,目光深情注视贺渊,美滋滋地想,不愧是我相公,啥都会,无所不能啊,不枉他耗尽心力,非要嫁这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