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晚上给你炖苦瓜,云哥儿,喂了鸡去地里摘几根苦瓜。”
烧着火的贺母不乐意了:“闹啥闹,云哥儿别去,忙完过来烧火,我去切肉,清哥儿你也是,知道阿渊不爱吃苦瓜,还炖啥,谁喜欢那苦味。”
四人手脚利索,总算在天色暗下之前忙完。
于清先把炸好的五花肉切成厚度适中的肉片,放进木盆里,用酱油、盐、白酒、生姜腌制。
“阿渊,把木盖子拿来,木盆得盖好,别留缝隙,明儿炒好梅菜就能上锅蒸了。”
贺渊把木盆仔细盖好,放到小木桌上,此处还有一盆半成品的粉蒸肉,只等明天切好南瓜垫在下面上锅蒸熟。
此时,灶屋里光线昏暗,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微弱光亮,铁锅里炖着的鱼咕噜咕噜作响,散发出辛辣香味。
于清拿着炒勺走到灶台边,把锅里色泽鲜亮的红烧鱼翻了个面,辣味呛人,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都说别放太多辣椒,闻着太呛了,肯定辣得很。”
贺渊洗了盘子,递给于清:“呛人是呛人,但闻着香啊,云哥儿,你说是不是?”
云哥儿把木柴往灶膛里推了推:“香呢,清哥哥,还有多久能吃饭?灶里要不要加柴?”
于清在柜子里拿了两个鸡蛋打进小碗里:“烧,再加两把柴,煮个丝瓜汤。”
不久,贺家的木桌上摆了一道红烧鱼和一碗丝瓜汤,于清把香喷喷的米饭盛出递给贺小云:“云哥儿,你先端过去吃,我给狗崽子弄点锅巴。”
正趴在灶边烤火的土狗,听到自己名,立马兴奋地跑到于清身旁,围着人打转。
于清眼中带笑,无奈说道:“知道了,知道了,鱼尾巴给留着拌饭呢。”
他把鱼尾混在饭里,又倒了些蛋汤,边搅拌边往屋外走去:“小黄,小黄,快来吃饭。”
贺渊端着饭碗站在门口喊:“清哥,这鱼好吃,特别入味,快来吃饭。”
天边一轮圆月已然升起,屋里点着一盏油灯,贺母正和贺山聊着他的婚事。
贺小云被鱼辣得嘶哈嘶哈,还竖着耳朵听得兴致勃勃,只有贺渊脸都快埋进碗里。
于清走过去拍了拍贺渊后脑勺:“不知道你吃饭急啥,细嚼慢咽才好。”
忙了一下午,大家都饿了,一顿饭吃得格外香。
饭后,因明日要早起,贺母没留他们太久,只说有需要就喊一声。
送走了人,三人点着油灯,把灶屋收拾妥当,才各自回屋歇息。
第二日,透过木窗瞧去,外面依旧一片漆黑,于清却已起身忙碌,贺渊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也迷迷糊糊地爬起,穿好衣服,拿着《论语》,打着长长的哈欠朝屋外而去。
他站在廊下,望了望天空,估计现在大概是五点半左右,整个村庄静谧至极,夜色尚未褪去,偶尔吹来一阵微风,带来些许凉意。
他跨过门槛,走进灶屋:“清哥,起来也不叫我,你一人咋忙得过来。”
于清正坐在木凳上削南瓜皮,微微皱眉:“你起来干啥?赶紧回去睡会儿。”
贺渊顺手把书扔在木桌上,搬了板凳,坐到于清面前:“昨日睡得早,现在起来差不多,我来削,你去炒梅菜。”
见贺渊眼下没有黑眼圈,精神也挺好,于清便把刀递给贺渊,正打算去烧火,贺母就慢悠悠走进灶屋,看到贺渊在,她脸色变了变。
“儿子,你起这早干啥,平时都天不亮不起床,赶紧回屋再睡会儿,读书不睡饱觉哪有精力。”
“娘,你别乱说,平时天一亮我也能起来,现下回去睡,也就半柱香时间,睡不着。”
贺母听了,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正准备去烧火,看到儿子动作虽快,可削的南瓜皮厚厚的,心疼道:“哎呀,你哪会干这个,去烧火吧,还能看会书哩。”
三人好一阵,才将炒好的梅菜盛入铁盆里,然后整齐地码上肉片,铁锅里放上笼屉,把铁盆放进蒸笼,一层放梅菜扣肉,一层放蒸肉南瓜,一同上锅蒸。
等肉蒸好,已然将近七点半,灶屋里满是浓郁的肉香,笼屉冒着滚滚白雾,窗边不时传来村民的话语声,大多是询问早饭吃什么,一会儿要不要去河边洗衣服云云。
贺家两个灶膛都燃着火,另一口锅里煮着白粥,粥里煮了五个咸鸭蛋用来下饭。
于清喂完鸡食,在木盆里洗手,朝灶屋喊道:“相公,别烧火啦,去洗把脸,漱漱口,一会儿吃饭,啧,你这衣服都沾上灰了,下午回来,我烧一锅温水,你洗个澡把这身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