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意已决,我自然尽最大力去帮你, ”乌恩其温声道,“我们相识也有许久了, 我希望我是你的友人。霍伦在我身侧也让我如芒在背,不必顾虑我。”
芳娘道:“您当然是我的友人!我还有个愿望, 希望您能留下阿霜, 不要让她跟我一起……她不能永远为了我而活着,在很久以前我们是主仆, 可这么多年, 我一直当她是最亲的妹妹。她同您一块的这些日子,比当初和我守着酒馆、提心吊胆的时候清楚多了, 她学了武艺,也和鹿角岘的小孩儿们混熟了。人生短短,她已经不再想过去在我身边那样混沌,我希望有一天,她能真正看清自己想要的。”
乌恩其忍不住插话道:“这些道理等你回来慢慢教给她也不迟,不要说得像死别一样。”
“好,”芳娘莞尔一笑,“但你我都明白,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呢。”
乌恩其为改善女子地位提出的措施一条条落实了下去,原本还有人坚决地反对,可那些女人们有了自己的收入,也慢慢硬气了起来。目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唯有南国一直没消息传来,让她心焦。
以前她还是公主的时候,也很少能得到萧王的消息,可如今她已接手了草原半壁江山,各处却依旧得不到南国的动向。
南国仿佛忘却了草原的存在,又好像放弃了北方大片土地,连关哨口的布兵都大幅减少。裴峋与她仔细分析后,认定是南国也要变天了,各方势力怕是都收拢到了核心,预备为了大位而争斗。
乌恩其一连几日都愁眉不展,想要抛下一切去找萧王。还是裴峋的劝慰让她冷静了下来:“您在这儿,是草原的王,还可能成为唯一的王。您去到殿下的身边,就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凡人而已,您觉得殿下缺一个护卫,还是缺一个分量足够改变时局的盟友?”
尽管她同萧王总共也只见过两三次,但她能感觉到,姐姐就像一条大河,静流的波涛之下是能摧毁一切阻碍的狂潮。
“话是这么说,但到了你真正担心她的时候,哪还顾得上呢?”乌恩其知道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可心里就是不宁静。
连萧王留着草原的探子们也都不清楚南国现在的形势,雀溪和胡雪正急得不行,韩应昌跟钟缙红倒是没带到面上来。
“您与其担心殿下,不妨先做好所有准备。倘若真的有您能助殿下一臂之力的时候,也免得手忙脚乱。”韩应昌道。
钟缙红也沉声说:“殿下已经蛰伏多年,没人能轻易撼动他。我们和您一样惦记他,您如今不能轻易离开,那还请您送我们回南国吧!”
四双眼睛看向乌恩其,眼里跳跃着无声的火光。乌恩其知道她留不住他们,这是他们绝不动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