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预劲道:“不再多住几日?”
“不瞒老师说,我的梦魇症还没好,换了一处地方睡觉,夜里总有些睡不安稳,也怕夜里乱走打扰到老师休息,就……还是改日再住吧。”
宋枝鸾睁眼说瞎话,听起来倒也有几分可信。
万一谢预劲夜里发现她出现在他寝房,她也有解释的余地。
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她魇症发作的。
“嗯。”
这时老管事道:“将军,可要老奴安排,和殿下一起用膳?”
谢预劲看了眼宋枝鸾。
宋枝鸾正想找借口退却,却看到远远的跑来一个侍卫:“将军,殿下。”
他双手抱拳:“公主府的稚奴大人来了,说是奉命来接殿下回去。”
来的正是时候。
宋枝鸾看向谢预劲道:“老师,那我就先走了,稚奴来了,定也为本公主准备了早膳,你一会儿便要去上朝,就不耽误老师时间了。”
谢预劲没说话,她却已经吩咐侍女开始搬东西出去。
老管事也跟着照应前后。
不到一刻钟就收拾完毕,老管事送着宋枝鸾出去,听她道:“老人家,老师是什么时辰回来的,若是宵禁之前,本公主那会儿可还没睡,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回公主殿下,是子时回来的,我们也是吓了一跳。”
子时,她记得她从主寝房出来,回到东厢房时特意注意了时辰,那时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这么说,那时谢预劲是不在房中的。
真是险。
这几日在国公府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险象环生,幸而过来了。
到了门外,宋枝鸾被稚奴扶着上了马车。
等马车开始移动,稚奴方才上下看了眼宋枝鸾道:“殿下可还好,玉奴担心殿下夜里发现意外状况,让我在这儿接应殿下。”
“确实有些状况,”宋枝鸾宽慰道:“但应该不是问题。”
接下来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宋怀章。
他什么时候能察觉到谢预劲的异心,让人动手呢。
若是他还没做好准备,她就必须得“帮”他一把了。
宋枝鸾脑海里闪过前世的种种画面。
最后定格在一张戴着面罩的男人的脸上。
派这个人来杀她的人,和派去皇宫刺杀她的人是不是一路?
上一世想要她命的人,除了谢预劲,应当还有宋怀章。
但这个人到底
是谁派来的,宋枝鸾尚且没能查明。
他的长相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眼,那双眼隔得太远,宋枝鸾也无法描述形状。
她靠在软垫上,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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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主府,宋枝鸾一边等着早膳送来,一边回忆着,将这两日探明的两间密道画下来。
正提笔蘸墨,便听到门外传来玉奴的声音:“殿下在习字,旁人不便打扰。”
宋缜把手撑在她脑海,一副看榆木疙瘩的表情:“旁人,这是我亲堂妹,本世子能算是旁人?”
玉奴将他带离了门口,免得影响宋枝鸾,“世子有何要事,微臣去向殿下通禀。”
“土包子,没什么要事便不能找灵淮叙叙旧了?本世子可是你们殿下唯二的兄长。”
玉奴忽略宋缜话里的几个字眼,瞥了眼屋内,见宋枝鸾没有开口,继续道:“世子且在外等着。”
宋缜直勾勾地盯着她,“就你敢让本世子吃闭门羹,你到底知不知道本世子有多受欢迎?”
“……”
“你这是什么眼神?别不信,本世子走到哪,哪的姑娘就笑开花,方才你们公主府还有一个侍女往本世子身上撞呢,”他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将衣领收了收,笑得有些痞,“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玉奴不为所动。
宋缜撇她眼,也学着她面无表情。
没过一会儿,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宋枝鸾抱胸出来:“那我风流倜傥的堂兄,今早来我府上是唱的哪一出?”
“你终于出来了,来来来,我们进去说,”宋缜往里走了几步,路过玉奴,他掏出一个颜色粉嫩的包裹丢给她,笑着道:“看在你没有眼力见,但对灵淮还算有苦劳的份上,本世子赏你的。”
玉奴将包裹打开一看,眉心拧成结。
竟是一串戴在脖子上的,嵌玉牌的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