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明面上的人,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宋枝鸾决定了要去乌托城,就不会折返,但要想救出人来,手上的筹码也得尽量加点,可惜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乌托城里南王还是没有现身吗?”
“没有,要么安尔日就是一直没出门,要么就是不在这里。”
谢预劲道:“南王王帐也没有消息。”
谢思原带着兵马前去围剿,昨日已经开始交手,安尔日也没有露面。
宋枝鸾正思索着,忽然一个士兵来报:“启禀皇上,方才谢将军身边的人传来消息,南王安尔日出来迎战了!”
谢预劲蹙眉:“昨日夜里?”
宋枝鸾也看向小兵,算上脚程,传这条消息时谢思原应该已经与安尔日迎面对上,但安尔日不在乌托城,这倒叫她意外。
处心积虑将她引来这里,自己却不在场,留下安勃斤和宋怀章来对付她,安尔日在想什么?
小兵快速点头:“是昨日夜里的消息,皇上可要召见谢思原将军的人?”
宋枝鸾道:“不用了,让他回去告诉谢思原速战速决,不要拖延,如果不敌,可以以东王王帐作为据点,安勃斤既然待在乌托城想算计朕,那他也别想离开。”
“是,皇上。”
小兵退下,宋枝鸾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谢预劲,道:“走吧,进乌托城。”
谢预劲拽过马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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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城位于乌托山附近,城池整体是用石头垒成,秋冬时节天气不大好,乌云沉沉压在乌托城上,连黑色的城墙也像是乌云凝成,透着森冷之感。
距乌托城外两百里开外的地方,就已经能看到走在沙地上的西夷人,他们或穿着白纱布,或是拿着长刀狼牙棒,面色不善地巡视。
再近些,就能遥遥看到密密麻麻的营帐,像是一株株根系茁壮,长在沙漠中的植物。
安勃斤派来的人在营帐外等着接人,他身上挂着一张兽皮,神色难掩倨傲,官话蹩脚:“皇帝,斡尔瀚之王,等你,快。”
宋枝鸾无视他,从中间的路往前离开,她事先已经与元禾商定好,所以在她和谢预劲策马进去的时候,元禾表现的非常平静放松。
现在虽没有打起来,但此时此刻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不能给姜朝丢了面子。
西夷的营帐与营帐之中时不时有篝火出现,这或许是为了夜里取暖,绳索上挂着兽皮,还有些她认不出的皮子,光滑顺直。
骑马半个时辰,就到了乌托城城门。
城门口负责接应的西夷人说的官话比刚才去的那个要流畅很多,几乎和姜朝人无异,他头顶着一顶白羽帽。
简单和这个叫羊尔烈的人聊了几句,宋枝鸾就下了马,和谢预劲坐上马车。
“白鹅毛,这个人职位不低,好像还有些耳熟。”
谢预劲拿着她脱下的皮手套把玩:“他是西夷王的‘库勒’,官职相当于从前的许清渠。”
听到“库勒”这个词,宋枝鸾就有了印象,她也拿了一只来,手指勾着晃了晃,“他居然会投靠安勃斤,这个人我印象还挺深,当初说服西夷王放走宋定沅的那个人就是他吧,这些年倒是没什么动静,我以为他已经致仕了。”
当初宋定沅北上永城,被西夷人破城而入,做过一月的俘虏,西夷本是北朝的藩属国,宗主国一乱,他们自己也打的不可开交,纷纷想要称王,那时北朝腹地也是乱成一锅粥,不仅有南王东王北王,还有蜀王吴王淮王。
宋定沅当时初露头角,在腹地有些声望,可西夷王却不认得,当夜便要杀了他夺取钱粮,但被这个“库勒”给拦下。
谢预劲淡淡道:“也许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累。”
宋枝鸾点头,“如果不是安勃斤本身有魄力,那便是羊尔烈觉得,南王比起东王来,不好打交道。”
“这双皮手套有什么特别的吗?”她话说完,语气忽
然一转,“你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在看。”
谢预劲手一顿,把手套给宋枝鸾放回去,闭上眼假寐。
“没什么。”
宋枝鸾也有些累,但不知是不是身边有谢预劲的缘故,即使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她也不觉得紧张,甚至被他带的有些胜似闲庭信步的感觉。
她也闭上眼休息了会儿。
马车的轱辘声没有响多久,就在一处石屋前停下,那石屋应是很宽敞庞大,当马车进入到它的阴影当中,宋枝鸾感到一阵阴凉感扑面而来。
谢预劲睁开眼,“到了。”
宋枝鸾看着他嗯了一声,谢预劲先下了马车,她扶着他的手臂下去,眼前的石屋用的是和城墙一样的巨石建造,像一座宫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