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妾如今正得盛宠,陛下待妾爱重至极,妾心里很清楚,定是有人拈酸吃醋,想要打压妾。” 徐德妃气得深吸口气,几乎就要厉声训斥。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梅影姑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抬眸平静看向阮含璋。 “宝林娘娘,话是不能乱说的。” “若是宝林娘娘无凭无据便直接检举德妃娘娘,到时候即便闹到御前,德妃娘娘也能斥您污蔑高位妃嫔,搅乱宫事。” 阮含璋捏了一下手,一下没了声音。 佩兰有些着急,她见阮含璋竟是被吓唬住了,心里越发不喜,直接开口替她言语。 “梅影姑姑此言差矣,此事可是棠梨阁苦主。” “这四匹陈布,就是我们棠梨阁收到,如今寻到尚宫局,不过只想讨个公道,因何就是开口污蔑?” 佩兰笑了一下,神情和缓下来:“如今贵妃娘娘掌管六宫事,必要让贵妃娘娘知晓宫中大小事务,我们宝林娘娘如此开口,不过是想给贵妃娘娘一个方向,省得最后牵连贵妃娘娘,也让德妃娘娘落了欺压宫妃的名声。” 别说,佩兰这一番话说得有模有样。 不过她总是自持阮家身份,语气并不谦卑,她越说,徐德妃面色越难看。 “怎么,事情还没查清,就一定要把这罪过落到本宫头上?” 徐德妃似乎不愿再同阮含璋开口,直接看向姚贵妃。 “贵妃姐姐,你如何看?” 方才两方争执时,姚贵妃一直没有开口。 现在被两边都扯入战场,姚贵妃才浅浅笑了一下:“都是自家姐妹,莫要焦急。” “本宫已经看明,此事应当确凿,那两匹布都有穆尚宫亲自查验,的确出自织造局。” 也就是说,不可能是阮含璋造假栽赃。 徐德妃还要开口,就被姚贵妃摆手压了下去。 “且听我说。” 她温柔和气,说话不徐不疾,让方才明堂中浓烈的火药味瞬间平息。 “宫中处事,有宫中的缘法,”姚贵妃一字一句道,“第一,织造局以次充好,给棠梨阁送了陈布,理应责罚,经手众人皆罚俸两月,以儆效尤。” 说到这里,阮含璋得意一笑。 徐德妃却回过味来,也挑眉看向阮含璋,眼眸中皆是挑衅。 “第二,织造局宫女杏花和小陶,送布抵达棠梨阁时,并未按照织造局要求当面开卷清查,罪加一等,即刻调离织造局,暂调扫洗房。” 那两名宫女面色一白,却不敢反抗姚贵妃,最后只能红着眼睛磕头:“奴婢知错,谢娘娘仁慈。” 姚贵妃满意点头,最后看向阮含璋。 “阮宝林,你虽初入宫闱,却在储秀宫修习宫规一月,宫中事务你心中明悟,不用本宫再来教导。” 阮含璋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此事虽然织造局有错,但你宫中的宫女红袖亦有错,她没有按照规矩当面查验,至使过三日才发现异常,同样是大过。” 姚贵妃顿了顿,看了一眼穆尚宫,最后没有犹豫,直接道:“按照宫规,同样要降职,罚离棠梨阁。” 姚贵妃可以直接处置织造局的宫女,但棠梨阁的宫女,姚贵妃要征求阮含璋的意见。 阮含璋愣了一下。 她看了看佩兰姑姑,佩兰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只无奈点头。 “娘娘,的确是这个规矩。” 阮含璋一下子红了眼眶。 “你怎么不早说!” 她仿佛此刻才回过神来,立即看向跪在地上的红袖,非常不舍:“红袖……” 红袖倒是很上道,她膝行转身,嘭嘭嘭给阮含璋磕了三个头。 “娘娘,奴婢没福气,不能继续侍奉娘娘左右,在此恭祝娘娘步步高升,荣宠不衰。” 这话说的,简直是主仆情深。 却没有顾及姚贵妃和徐德妃的面子。 徐德妃挑了一下眉,有些得意地道:“阮妹妹,你到底年轻,还是回去好好背一背宫规,再来找茬闹事。” “当初你可是秀女头名,如今安逸日子久了,怎么什么都忘了呢?” “做错事,总要惩罚的。” 阮含璋猛地抬头,恶狠狠看向徐德妃:“你是故意的!” 徐德妃心里舒畅,她笑道:“此事对本宫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宫人们不经心,闹了这一场误会罢了。” 说到这里,徐德妃瞥了一眼明堂外候着的织造局白尚服,声音冷淡下来。 “今日事,是贵妃娘娘心软,没有严厉责罚,若是按照本宫的性子,所有人都要打十个板子,看你们还敢不敢玩忽职守。” “以后都警醒一些,莫要再出纰漏。” 宫人们一起下跪,口中称是。 徐德妃得意洋洋:“既然事情已成,都散了吧。” 阮含璋几乎咬牙切齿,她忽然开口:“等等。” 徐德妃睨了她一眼。w?a?n?g?阯?f?a?b?u?Y?e?i????u?????n??????????????????м “阮宝林,还有什么事?” 阮含璋深吸口气,抬眸看向贵妃娘娘。 “娘娘,我知道红袖的确做错了,是她不够严谨,被人所害,我也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我疏忽了。” “但红袖到底侍奉我一场,一贯恭敬勤快,我不忍心让她去浣衣局,从此只能暗无天日过日子。” 阮含璋不去看佩兰的眼神,她撑着扶手站起身,规规矩矩给姚贵妃躬身行礼。 “她的错,我替她担了,罚俸我双倍补上,只求给她安排个好去处。” 这般为红袖着想,很让明堂中的宫人们动容。 眼见她一改方才跋扈的姿态,终于懂得低头,徐德妃心里痛快,便也懒得去为难一个小宫女。 见姚贵妃向她看来,这才颔首道:“妹妹快坐下说话,何必如此拘礼。” “红袖虽有错,可也知晓将功补过,敢于承担错误,是个好孩子,既然如此,穆尚宫,你看着给她安置吧。” 阮含璋红着眼眶对姚贵妃道:“多谢贵妃娘娘,娘娘大恩,妾铭记于心。” 姚贵妃扶着宫人的手起身,温柔笑道:“今日是小事,不过一点差错,都不要往心里去,以后和和气气,才能和平相处。” 她说着,直接往外走:“既如此,本宫便回宫了。” 恭送过姚贵妃,徐德妃也起身,挑眉看向阮含璋。 “阮宝林,今日我再给你上一课。” “得宠是得宠,但份位是份位。” 徐德妃得意一笑,同阮含璋擦身而过:“宠妃年年都有,可德妃只有一个。” 说着,徐德妃轻笑而去,只余馥郁的兮合香在殿中萦绕。 阮含璋深吸口气,她上前亲自扶起红袖,这才看向边上一直没有离开的甄姑姑。 “姑姑,红袖就交还给你了。” 阮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