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了,这两人倒在地上,头上都有伤。” 景华琰没有去问莫名其妙出现的钱小多,他只看向张大头:“那宫女可说,是谁安排你们抢劫姜绣娘的?” 张大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是崔宁嫔。” “胡说!” 崔宁嫔勃然大怒。 她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就连说话声音都拔高三分:“那宫女呢?喊来,看她究竟是谁,这样污蔑本宫!” 景华琰倒是对她摆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 张大头哭得满脸是泪:“可是,可是那宫女就是那么说的,她说崔宁嫔娘娘嫉妒姜娘子的美貌,非要除掉她,吓唬一下,她自己就熬不住出宫了。还跟我们说,姜娘子刚得了小阮娘娘的赏赐,足足有二十两呢!” 这话一说,崔宁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本宫根本没见过她,陛下,这绝对是栽赃陷害,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洗刷冤屈。” 景华琰道:“莫急,这不还有个人?” 他忽然看向钱小多:“你来说说,你因何出现在宝成斋?” 钱小多似乎下定了决心,他也给景华琰磕了三个头:“陛下有宽宥之恩,小的不敢诓骗,但求陛下赏赐给小的一个恩典,小的才敢说。” 梁三泰觉得今天太没脸了。 这些黄门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谋财害命,一个敢同陛下要恩典?真是反了天了! “好大的胆子!” 梁三泰生怕景华琰动怒,接着一脚踹在了钱小多屁股上,把他直接踹倒在地。 “可以。” 景华琰却道:“朕允你,你说。” 钱小多不由流下泪来。 “还请陛下,允诺给长春宫的扫洗宫女青黛换个宫室,保她活命。” 这话一出口,崔宁嫔的目光就落到了阮含珍身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谁会不明白? 结合那些证词,这一刻,崔宁嫔心如明镜。 “阮含珍!” 她难得怒骂一声,道:“你好恶毒的心思。” 阮含珍倏然起身,一撩裙摆,直接在景华琰面前跪下。 “陛下,妾是冤枉的,根本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景华琰没有看她,任由她跪在地上,只是睨了一眼重新跪直身体的钱小多:“你说。” 钱小多好似发狠了,他道:“陛下也知,小的同青黛原都在听雪宫伺候,早就相熟,今日清晨,青黛慌慌张张寻到小的,说……” “说她偷偷听见小阮娘娘吩咐旁人,要谋害一名绣娘。” 第38章 民女想要什么,陛下都能给吗?【一更】 事已至此,只能尽量降低罪罚。 阮含珍此刻倒是冷静下来。 她没有再求饶,只安静听钱小多要说什么。 钱小多继续说:“我们都不认识那个绣娘是谁,不知道小阮娘娘因何要害人,但青黛和小的都是戴罪之身,能活着已经是陛下恩赐,因此,都想要立功赎罪。” 这个逻辑非常稳妥。 钱小多和青黛如今只是扫洗宫人,是整个长信宫的最底层,他们都牵扯进棠梨阁的案子,即便没有赶出宫闱,也只能挣扎求生。 没有机会,或许五年十年都还是扫洗宫女,那日子就太难过了。 想要戴罪立功,再正常不过。 “当时小的也没多想,立即就去了宝成斋,倒是真的救下了这位绣娘。” 钱小多说着,忽然落了泪。 他眼睛通红,满眼都是哀伤:“曾经想救的无能为力,如今能救一人也是值得的。” 话音落下,整个揽月阁都安静下来。 桌上的茶炉咕嘟作响,燃着热气。 沉默在水汽里蔓延,随着钱小多的话,众人都回忆起曾经明眸皓齿的女子。 只可惜,春日忽老,斯人已逝。 景华琰垂眸看向他,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却是缓缓叹了口气。 “所以,你知道动手之人是阮宝林?” 钱小多顿了顿,颔首道:“是,小的知道。” 说到这里,钱小多索性把话都说了个明白。 这也是姜云冉一早就同他商议好的。 他深吸口气,不敢去看身边跪着的阮宝林,只低着头说:“娘娘走后,咱们日子都不好过,不过小的运气好,去了御花园,李中监为人和善,知道小的在慎刑司被上了刑,还允小的多休息了三日,小的心里很感激。” “可青黛……青黛的日子就太难过了。” 说着,钱小多不由哭了。 他呜呜咽咽地道:“一开始还好些,只是做扫洗宫女,吃苦受累都不怕,可后来……小阮娘娘入宫之后,得知了青黛以前的身份,便把青黛要到了长春宫。” “青黛在长春宫可是生不如死。” 这话说得太重了。 阮含珍眼睛通红,却没有发怒,只委屈地看向他:“你这夯货,怎能如此编排我?” “我甚至不知青黛是谁,不过一个扫洗宫女,我根本就没有注意过。” 阮含珍说着,眼泪扑簌二落,她恰到好处转过头,楚楚可怜看向景华琰。 “陛下,即便我真的知道青黛是谁,多关照她还来不及,她毕竟侍奉过姐姐,也算是家里的旧人。” 这话说得对。 但钱小多都已经豁出去了,分毫不让:“青黛说了,小阮娘娘日日都要折磨她,娘娘还故意用针扎她,钻心的疼。她如今身上都是伤痕,太医一看便知,小的如何敢诓骗陛下?那才是罪该万死!” 阮含珍面色一变。 她潸然落泪。 “陛下,陛下,妾知错了。” 她忽然认错,令在场众人都惊愕一瞬。 就连神游天外的崔宁嫔都忍不住道:“你可算是现了原形,我从未害过你,你因何这样对我。” 阮含珍没有理她,只悲切地看向景华琰:“妾……妾只是怨恨青黛没有照看好姐姐,如果当时青黛在棠梨阁,说不定能救下姐姐,姐姐就不会……香消玉殒。” “妾也是太过思念姐姐,才失了理智,陛下,妾知错了,还请陛下饶恕则个。” 这一番说辞当真厉害。 看来在折磨青黛之前,阮含珍就想好了借口。 她不是因为嫉妒长姐,也不是因为怨恨她成了景华琰的朱砂痣,只是因为青黛没有看护好姐姐,她怨恨当差不力的宫女罢了。 多么有情有义,多么感天动地的姐妹情? 谁听了不感动呢? 便是景华琰,也微微松开皱起的眉头。 语气也略有些缓和:“阮宝林。” 阮含珍一抖,低下头哭着应了一声:“妾在。” 景华琰叹了口气道:“之前含璋之事,宫中均已查明,有罪者皆被定罪处罚,无辜者自然不能太过严厉,诸如钱小多和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