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不起眼的书香门第,阮忠良上数三代都没出过堂官,家族平平无奇,便不富裕,否则你以为,阮忠良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名声吗?” 姜云冉垂眸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指。 “为了名声,也为了银钱,他要慢慢跻身官场,把阮氏重新带入荣华富贵里,需要有钱。” “如今难道只有阮忠良一人获利?阮氏一族,都跟着他飞黄腾达,这其中不知下了多少黑手。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要让所有的坏人伏法,要让阮氏彻底消失在权贵之中,以后再也不能起复。” 斩草要除根。 这句话,姜云冉在心里反复铭记,赵庭芳亦然。 阮忠良太贪心了,留下了他们这些草芥,现在,草芥长大,成了青葱大树,是时候回来报仇了。 现在还留在姜云冉身边的,除了赵庭芳、茉莉和石头,还有数名兄弟姐妹,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阮忠良的仇人。 为此,她们舍弃了新生,放弃了改名换姓好好过活,依旧等在那里,等着姜云冉告诉他们如何行事。 他们要亲眼看着阮家所有恶人死在断头台。 早年帮岑妈妈赚的银子,随着逸香阁的烧毁,随着所有人的改头换面而消失,她们蛰伏着,等的就是今日。 姜云冉看向赵庭芳:“告诉他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赵庭芳从来都相信姜云冉。 她道:“银钱暂时够用,你不用那样心急。” 姜云冉淡淡笑了,她道:“不要紧。” 她轻轻捏了一下手中的茶盏,眉宇间皆是笃定。 “陛下会给这笔钱的。” 赵庭芳微微一愣:“当真?” “自然当真。” 她顿了顿,道:“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可以要更多的东西。” 只不过,不是现在。 她不能告诉景华琰一切,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此事凶险万分。 她们筹谋的,是一整个阮氏家族。 更因宣若宁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旁人她的身份。 否则,将大祸临头。 姜云冉重新入宫,一是需要权利,二则需要银钱,三则要靠近阮忠良等人,慢慢挖掘他们的罪证。 第四,则是让阮氏自掘坟墓,慢慢走向死路。 她和她的伙伴们,所有人都要好好活着,不能为了复仇殒命。 否则,那一切都不值当了。 姜云冉握住赵庭芳的手:“告诉她们安全为上,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 她明明不是年纪最大的,却总是把自己当成姐姐,不放心所有的弟弟妹妹们。 姜云冉谆谆叮嘱:“一步步来,一条条查,总能有端倪。” 网?址?F?a?布?页?ⅰ???u???ε?n?②???????5?﹒??????? 姜云冉如是说。 赵庭芳安静听着,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与此同时,她也回望姜云冉。 仿佛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那个消瘦苍白的小姐姐,对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阿冉,你叫什么?” 赵庭芳曾经的名字不能用了,那是罪人的名讳,进入逸香阁,岑妈妈给她取名娇芳。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嗫嚅着没有开口。 后来,宁姨给她取了新名。 偶地即安居,满庭芳草积。 从此,她叫赵庭芳。 郁郁葱葱,芳草茂盛。 赵庭芳回握住姜云冉的手:“阿冉,你也要记得宁姨的话。” “不要让仇恨,玷污你的大好人生,你要为自己而活。” 第55章 想报仇吗?【三更】 跟赵庭芳说了会儿话,等两人心绪平复,姜云冉才问了赵庭芳最近准备的情况。 赵庭芳低声道:“进度已过半,但有几样不好寻,石头已经去了外地,最快这个月就能有结果。” 姜云冉颔首,并未急躁或催促。 她之前同阮含珍从未接触过,不知其秉性,如今看来,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清州才女也不过如此。 阮含珍或许的确很优秀,文采斐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她太自傲,也太自负。 从她有记忆起,阮氏已经起复了。 她自幼在金尊玉贵里长大,母亲是南安伯的嫡女,父亲又是声名在外的阮青天,这种情况下,她周身都是追捧和奉承。 阮含珍此生都没受过罪,跌过跤,也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她顺风顺水长大,一路鲜花着锦,大路皆坦途。 家中给她安排的,似乎也是荣华富贵的未来大路。 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自然吃不了苦,受不了累,也无法忍受尊严被剥夺的痛苦。 这会让她发疯。 姜云冉要的就是她发疯。 她的发疯会牵连廖淑妍,廖淑妍最是疼惜这个女儿,就连后面出生的儿子似乎都没那么放在心上。 她或许会为了女儿出手。 但现在,阮氏声名在外,荣宠至极,阮含珍是发不了疯的。 她要给阮含珍一个机会。 姜云冉道:“不用太过心急,慢慢寻找,务必不能有意外。” 要做,就做到最好。 一击即中,不留后患。 赵庭芳颔首:“知道了。” 等她走了,青黛才悄无声息进了寝殿。 “小主,该用晚膳了。” 姜云冉看着她严肃的眉眼,倏然笑了。 她伸手捏了一下青黛的脸,说:“小青黛聪明多了。” 之后过了几日,徐德妃的病情越发严重。 听闻整个灵心宫都封宫了,不允许宫人随意进出吵闹,景华琰每日都去灵心宫看望徐德妃,然后就督促太医院一番,只可惜至今没有任何成效。 边关战事进展极快,朝中风云涌动,随着阮忠良的弹劾,徐德妃母族赵氏上下所有官员皆停职,都在等候都察院的核查。 景华琰对徐德妃的关心,似乎也是为了安抚在边关的忠义伯。 赵庭芳给姜云冉递来消息,说徐德妃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整个人高烧不退,已经陷入昏迷了。 姜云冉给赵庭芳回的消息只有五个字。 敏症或下毒。 看来,问题应该出在这里。 这两个结论,会有不同的导向,若是敏症,便是针对徐德妃量身定做,若是下毒…… 姜云冉想起那日景华琰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头。 她掐断线头,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中衣,问紫叶:“几时了?” 紫叶看了看刻香,说:“小主,午时初刻了。” 姜云冉颔首,她道:“让青黛把中衣熨烫整齐,包裹起来,你来给我梳妆。” 这是要去乾元宫。 等穿戴整齐出门,姜云冉才发现今日天气阴沉得很。 天上积云暗沉,乌压压落在屋脊上,沉沉压着苍茫大地。 秋日的冷风刮过,吹得人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