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景华琰。 她知道,景华琰一早动了这心思,但需要人上表奏对。 只可惜,下面三个年轻人还是稚嫩,胆量不够大。 谁都没能提起,也谁都不敢提议。 难怪今日要大家一起用膳了。 姜云冉跟朝臣不同,立场自然也不同,她是按照景华琰的思路思考问题,琢磨对策。 对于景华琰来说,他是皇帝,自然什么都能改。 只看如何改了。 姜云冉没有去解释这些,她只是道:“米商帮助朝廷为百姓谋福祉,朝廷自然要加恩,天下之大,米商不知凡几,谁愿意同朝廷签订契约,保持三年不变,谁就能被开恩赏赐,族中子弟可以参加科举,同时可以限定名额。” “一旦退出契约,立即取消名额。” 奖赏都有定论。 有名额,有机遇,有惩罚,也有限制。 这一套形成了闭环。 姜云冉说完,没有去看景华琰,她的目光好似能穿透香云纱,看透每位朝臣的真心。 显然,下面三位大人都想过这个处理方法,只是在提出之前,就被他们自己否决了。 还是胆怯了。 姜云冉勾了勾唇瓣,为国朝能有这等年轻俊才而高兴。 她抬起眼眸,笑着看向景华琰。 “恭喜陛下。” 景华琰挑眉,也笑了。 他的笑声低沉有力,又有着无限柔情。 下面三人隔得有些远,没有听见恭喜陛下这四个字,却能听见景华琰的笑声。 如此看来,这位姜采女居然说中了陛下的心思。 真厉害啊。 难怪今日她能坐在这里,陪伴在陛下身边,说着大胆之言。 满朝文武,宫里内外,能成为皇帝心腹的,都不是凡人。 尤其是他们这位陛下。 朝臣日日与其奏对,比后宫妃嫔还要了解他,他能这把姜采女带到这里,就说明他信任她。 思及此,下首三人皆起身,对姜云冉拱手。 “姜小主见识广博,聪慧多思,臣等佩服。” 姜云冉抿了抿嘴唇,笑道:“谬赞了。” 说完这一番话,姜云冉见好就收,没有再多说一句。 果然,一顿御膳用完,景华琰淡淡吩咐:“朕以为,姜采女所言甚是。” 这个意思就是,按照她的说法来行事。 至于要如何成事,朝堂上又要议论多少次,那就是君臣们的事情了。 用过了午膳,姜云冉陪景华琰在乾元宫散步。 正午的阳光并不刺眼,云朵漂浮,遮挡了炙热的火力。 一阵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气。 长信宫精致精巧,移步易景,回廊曲折,廊画鲜艳,秋日的光影洒落赤金琉璃瓦上,点亮了百年宫殿的眉眼。 姜云冉挽着景华琰的胳膊,笑道:“陛下,今日妾说对了,陛下可要给妾奖赏。” 景华琰嗯了一声,问:“你要什么?” 她似乎毫无准备,低头沉思许久,最后才道:“妾想要陛下一个恩典。” ———— 景华琰脚步不停。 他领着她穿过游廊,路过流光池,在池边喂了一会儿锦鲤,才问:“什么恩典?” 锦鲤池中的胖锦鲤悠闲游动,在水中沉沉浮浮,心情好了,才浮上来吃一口鱼食。 骄傲得很。 也可爱有趣。 姜云冉安静赏了一会儿锦鲤,才抬眸看向他,眼眸明亮而璀璨。 一如她琉璃一般的心。 “无论妾做了什么,还请陛下留妾一命,可好?” 景华琰倏然笑了。 他伸手一把揽过姜云冉的细腰,把她整个人都控制在怀中。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í????ù???é?n?????????⑤?????????则?为?山?寨?佔?点 “你要谋逆犯上?” 他的声音低沉,跟着秋风一起擦过耳畔。 姜云冉难得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开口:“怎会?陛下莫要污蔑妾。” 景华琰低低笑了起来。 那声音低沉,温柔,犹如秋日的微风,在耳边轻柔抚摸。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那这个恩典要来做甚?” 姜云冉慢慢睁大眼睛。 景华琰这句话是告诉她,只要她不谋逆,做什么都可以。 根本不需要恩典。 不知道为何,姜云冉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麻痒。 仿佛有不听话的狸奴在心尖上踩呀踩,顽皮得很。 她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游移,竟是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眸。 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颊有多红。 “既然如此,妾要换个恩典。” “不给换了。” 景华琰的吻又落在她唇上。 “不能反悔,这次作废,”他在她唇上允诺,“爱妃只能下次再努力了。” 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姜云冉的呼吸都被夺走了。 “朕允许你,再攒一个恩典。” 帝妃二人在锦鲤池边缠绵了好一会儿,就连胖锦鲤都不好意思,躲进了假山阴影里。 等景华琰放开姜云冉,才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姜云冉默默擦了一下唇脂,又去偷偷看他的脸颊。 还好,没把妆花在皇帝陛下脸上。 “你的见识广博,定有人悉心教导。” 一个人的成长,是离不开教导的。 姜云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好奇问:“陛下,妾以为这个改税新政,早就有人提出,为何多年来都未实施?” 两人前行数步,景华琰都未开口。 姜云冉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又淡淡道:“父皇曾同朕说过,早年有朝臣提出新政,后来阴差阳错,未能实施。” 他顿了顿,回眸看向姜云冉,眼眸里有赞许,也有惊异。 “你的论点,同当年那位朝臣一样。” 姜云冉眨了一下凤眼,笑道:“陛下这样夸赞,妾都要羞赧了。” 景华琰捏了捏她的手。 “不是夸赞,朕何时打过诳语?”景华琰道,“不过你的新政提议更完善,就连后续的奖惩都想到了。” 姜云冉顿了顿,她知道自己不能多提母亲的事情,可她总是忍不住。 在她心里,全天下的人,都不及母亲一人。 母亲给了她生命,悉心守护她多年,她是她此生最珍贵的回忆。 她垂下眼眸,声音清润:“曾经有人教导过妾,妾不过是举一反三罢了。” 景华琰没有追问。 两个人安静前行,很快便在乾元宫中走过一整圈,回到了殿阁之中。 “是朕之幸。” 姜云冉却说:“习得文武艺,报与帝王家。” 这一次,景华琰停下了脚步。 他回眸看去,能看到姜云冉一片赤诚之心。 “去午歇吧,下午也别回宫,就在乾元宫打发时辰。” 这是报与帝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