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床,窗棱上的破损还四处漏风,她却怡然自得,回笼觉睡得很踏实。 姜云冉呼了口气,才开口:“王栩诺?” 床榻上的人毫无动静,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姜云冉也不着急,她美目一扫,就领着青黛在一侧的圈椅上落座,又让青黛放下包袱,省得累手。 “王栩诺,我给你送东西过来,你不看一看都有什么?” 王栩诺没有任何动静。w?a?n?g?阯?F?a?布?Y?e??????????e?n?2?〇???????????o?м 就连睫毛都没有颤动。 与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她的定力倒是出人意表。 姜云冉睨了她一眼,手指一敲,边上的青黛便道:“娘娘,咱们走吧,瞧着王庶人也不缺这些东西。” 床榻上的人倏然睁开眼睛。 她翻身而起,眼神清明,哪里有困顿之意。 “才醒,才醒,”她对姜云冉笑了一下,面容看不出任何颓丧,“多谢……多谢姜娘娘关照。” 显然,王栩诺不知她现在是什么份位。 姜云冉看着她轻声笑了一下。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她方才一扫而过,明间的桌上摆放有蜡烛、水壶、火折子,这屋里虽然冷,但王栩诺身上盖着的被褥还算厚实,到底能抵御寒冬。 寝殿里除了宫灯,还有针线笸箩、食盒茶壶,角落里甚至还有个小茶炉,可以用来取暖热水。 虽身在冷宫之中,但王栩诺的日子并未饥寒交迫,苦难无依,想必有人暗中伸出援手。 听了这话,王栩诺不由低笑一声。 “娘娘这话,可是何不食肉糜了。” “我这里若是还算不错,那娘娘过得可就是神仙日子了。” 姜云冉神情平静,并不为她的挑衅而生气,她反而看着她淡淡一笑。 “王栩诺,之前我们未曾说过话,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如今看来,若早结识,大抵也能成为朋友。” 朋友? 王栩诺脸上的嘲讽越发明显:“这宫里可没有朋友。” 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一会儿还要做针线,衣裳也得洗了,没那么多闲工夫,娘娘过来作甚,明说便是。” 姜云冉颔首,也很痛快。 “我只想问你,此事真是你所为?” 她的问题显然在王栩诺意料之中,所以她毫不惊讶,直接道:“陛下已经裁夺,如今再来问我,又有什么意义?” 姜云冉方才只是试探,她接下来的话却让王栩诺一惊。 “端午时,吴端嫔已有一月身孕,她自己不知,然你出身医药世家,与她情同姐妹,如何会不知?” 王栩诺目光一闪,她闭了闭眼,没有开口。 “我同你无冤无仇,你更没有必要把我拖下水,栽赃嫁祸的手段看似细心,实际上却漏洞百出,只要用心一定能查出真相。” 姜云冉继续*道:“你不过只是个采女,出身普通,只是寻常医户,入宫多年无宠,眼看未来无望。” “那王黄门如此势利眼,又因何为你所用?为你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非要帮你毒害徐德妃?” 姜云冉一口气说完,才看向王栩诺。 王栩诺听到后面,面色微沉,她低垂着眼皮,不与姜云冉对视。 姜云冉心思缜密,眼神更是犀利,她怕姜云冉看出端倪。 “有人威胁你,对吗?” 王栩诺眼皮一跳。 姜云冉舒了口气,她浅浅笑了一声,道:“你莫要害怕,今日我能进入广寒宫,是从陛下手中拿到的钥匙,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王栩诺慢慢抬起头,此刻却已恢复平静。 “你现在已经升位,还是如今宫里最盛宠的妃嫔,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王栩诺慢慢道,“你真要知晓真相吗?” “这个真相,可能让你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姜云冉却笑了:“我之前什么都没做,不还是有人要杀我,后来杀害不成,改成了栽赃陷害。” “我知晓与不知晓,都是一个死,”姜云冉语气笃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把所有的敌人全部歼灭。” “到时候,才能高枕无忧。” 姜云冉语气淡然:“否则,我也要如同姐姐一样,在这广寒宫里虚度光阴。” 王栩诺倏然笑了一声。 她一边笑,眼泪一边流淌出来。 “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宫妃,又有什么用处呢?要不是同端嫔娘娘同住一宫,又是医药世家出身,怕也无人在乎我。” 她说着,咳嗽了一声。 显然,广寒宫冬夜的冷寂还侵入骨髓。 姜云冉让青黛去煮茶,才道:“你可否回答我的问题?” 王栩诺叹了口气。 “我之前过堂时说过,我的医术不精,当时吴端嫔只是美人,并不得宠,我与她在长春宫相依为命,其实日子还算过得去。” “直到有一日,我发现她经常嗜睡,白日也难醒,但岑太医请脉之后,又说只是春困,让我们不必担心。” “我说过,我医术并不算精通,只是更喜读药典,当时我给她诊脉,也没有看出端倪。” “过了几日,她症状好转,安慰我并无大碍,我就再未关注此事。” 这不对。 姜云冉清晰记得,当时在宫宴上,她刚一碰触吴端嫔的手腕,就察觉出脉相有异。 从小习医的王栩诺,怎么可能比她的三脚猫的医术差? 绝无可能。 姜云冉没有开口打断,只听她继续说:“后来端午宫宴,那时你尚未入宫,大抵都是道听途说,那时吴端嫔恰好到了月余,滑脉清晰,这才显现出来。“ 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你不觉得奇怪吗?” 王栩诺叹了口气:“娘娘,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因为这个孩子,她升为了端嫔,我也跟着晋升为采女,我们一起搬去了永福宫,一起等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那时候,每一天都是带着期待醒来的。” 姜云冉没有继续追问。 王栩诺显然也不想把吴端嫔牵扯其中,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永福宫久无人住,我们搬进去之后,经常有虫鼠作祟,尚宫局的药完全没有用处,吴端嫔害怕,夜里总难安寝,我就只好求了娘家人,想要拿一些秋风煞入宫,以防虫鼠伤害孩子。” 说到这里,王栩诺抬眸看向姜云冉:“此事,我不可能告知旁人,秋风煞到底是毒物,若旁人知晓,肯定要费一番口舌,还会惹来祸端,可那王黄门偏就是知道了。” 王栩诺的眸子沉沉的:“他说秋风煞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躲不开了,他们一早就盯上了我的家人,这个消息,肯定是从我家中知晓的。” 这话一说,姜云冉顿时觉得脊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