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学的什么历史能比我学的厉害一百倍,联邦历史书还有不同版本吗?! “我先走出第一步,万一失败了也可以成为下一个人的经验教训。这样一个一个的经验积累起来,最后肯定会出现一个成功的人。那就是我现在做这些的意义。” “我当个炮灰也无所谓,不就是死,我不怕死。” 休息室里霎时静默,温绒逆着光,在窗户前勾出一道灰蒙蒙的影子。 他一直很平静,或者说坚定。好像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无论什么都阻挡不了他。 周谢被震慑住。 他第一次见到温绒这种不怕失败也不怕死的蠢货。 怎么会有这种人?! 正好手机响,把周谢从震惊和无语中拉回神。 他打开手机,看见收到的图片时眉头轻蹙。 “表哥,我支持他。”李奥背手关门,在安静中发表自己的观点。 短暂的烦恼后,周谢意外一笑,左边唇角比右边高,带着恶意,同时给予温绒一个诡异的眼神。 温绒犹疑两秒,“看你这个态度,我想这个做法可能成功率不高。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你又要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办法?” “现在还不知道,要回去想想才清楚。” “……” 这个人就是莱昂选中的人,一个天真愚蠢还执着的人,当个炮灰也不怕,死也不怕,适合…… 适合…… 让心怀不轨的人坐享其成。 周谢就是这样的打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心情糟糕。 很快,他敏捷地想到理由。 因为温绒这副找死的样子很难活到让自己坐享其成的时候,所以心情不爽。 于是他向手机里的聊天对象发去视频申请。 “我现在让你看看,你这样找死带来的后果。” 温绒乖乖点头,“嗯。” 对方接起,手机屏幕立马出现一片白色,周谢举着手机对准温绒。 麦克风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会长,请问有什么吩咐。” 周谢:“我要看张锦程现在的情况。” “好的。” 镜头翻转,医务楼的消毒水味隔着屏幕冲出,镜头前三四个护士匆忙跑过,画面中央,出现病房里唯一的一抹黑。 温绒困惑半秒,仅仅半秒,随即他的眼睛蓦然睁大,浅浅的瞳孔向内紧缩。 镜头拉进,对准黑色制服的手。 袖子已经湿透了,但那不是水,袖口露出血淋淋的手,好像刚被剥了皮一样,血液染红白色床单。 消瘦的身影开始晃,时野大步上前扶住他,目光不经意往手机屏幕上一瞥,也是一愣。 手机传来对方的声音:“会长,幸好刚才安保公司的人及时赶到,医生说张锦程的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以后还能用。” 咔—— 周谢把视频挂掉,黑黝黝的眼底闪烁光芒,“看到了吗?不公平就是这样制造出来的。你以为那些人个个都跟新闻里写的一样善良优雅美好吗?你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滤镜?我告诉你,手里越是有权力,做的事就越野蛮,个个议员三天两头遭到暗杀,选举现场的枪击事件比你每天吃的饭还多,校长为什么要为了你去惹这些人。” 温绒蓦然一抖,唇角出现诡异的惨白。 好像完全失去机能,他努力咬唇,喉结滚动,也要过好几秒才能艰难吐出“谁——”这个字音。 “是谁重要吗?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特招生能做什么。” 温绒两只手忽然用力抓住时野的手臂,因为他几乎要倒下去,只有这样做才能稳住身形。 再次用力吞咽,才勉强出声:“我什么都可以做。” 一直沉静的脸蓦然变色,只是眼皮一眨,眼白就变成骇人的红。 周谢一哂,“你可以杀人吗。” “周谢。”时野出声提醒。 “你现在不是在玩什么扮演英雄的游戏,想保护人就要先杀死敌人,你敢杀人吗?” 温绒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反正时野是不敢的,他不敢,所以他妈死了。你敢吗?” 空气陷入沉默,李奥悄悄叹气的声音尤其明显。 一连挑两个雷区,气氛进入可怕的战前状态。暗潮汹涌,杀气腾腾,每个人都在等第一声枪响。 应该是时野。 又提到时野他妈妈了,这是忌讳。 因为他妈的死,时野进弗罗里曼学院那天把所有东西和佣人带来学校,彻底跟时常远切割。 他简直就是用行动在说:老子不要这个继承人的身份了! “杀谁。” 出乎意料的是,温绒先开口。 第79章 “王艾伦。” 周谢说完, 又换了个说辞,“或许是王斯辰,联邦的下任总统, 也是王艾伦背后的大山。你敢吗?” 温绒目光坚定:“我敢。” “记住你说的话。” 周谢没有给温绒提任何意见,他只是把温绒送去见校长跟自己父亲,随即退出休息室,让李奥帮自己拿了只烟。 其实今天不该抽烟,那味道很难散,不适合这样重要的日子。 但周谢很需要一支烟来平复心绪。 “你就让他一个人进去?” 可能是为了温绒,时野才勉强愿意主动跟他说句话。 “不然呢。”周谢弹了弹烟灰。 “校长那种和稀泥的老东西怎么会听他的。” 周谢莫名一笑, 带着嘲意,“你其实并不相信他,但他冲你勾勾手指, 你就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对吧。” 时野别开脸否认,“我没有。” “他只需要动摇校长跟我父亲就好, 很多决策的起点都是被动摇的人心。至于事情如何继续,是我跟莱昂这种人该考虑的问题。” 说罢, 偏头抬起眼眸看向时野的侧脸,“我会让莱昂去找他父亲,我也会找我父亲,在他们两个的帮助下, 校长肯定会推动这件事。” 周谢故意讲出“父亲”这两个字刺痛时野,看他眉尾扬起,就知道自己计划得逞。 随即又说:“那你呢,你能做什么。我让你弄死张婉菲母子你不做,我让你留下跟时竞争继承人你也不干。现在——” “闭嘴。” “……” 两人沉默。 楼下出现许多带着摄像机的人, 是之前特邀过来的媒体。 一只烟很快烧到烟蒂,周谢眯起眼睛望向天边隐隐散出的日光,还是说出让时野不开心的话: “温绒现在用不上你。” 咚咚咚 敲门声结束两人自时野母亲去世以来唯一的一次谈心。 周谢还没来得及把烟摁灭,门就被外面的人直接打开。 他一时着急,抬手挥掉盘旋在眼前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