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花灯熔金灿灿,男人招来一个目光依依的貌美女子,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女子扭头又端来两只酒杯。
那酒杯做工精致,款式不似中原常见,颇具几分西域大漠的风情。
“别看这是盛酒的杯子,但里面是只有在绮霞楼才能品到的敛神花茶。”
酒杯送到手指跟前,宋窕垂眸去看。杯中茶水颜色偏向枫红,没有热气包裹,跟刚从藏冰室里取出来般。
对师隽她自然是信得过,见宋岱一饮而尽后赞不绝口,她干脆也拿起小抿一口。
果然,味道甘甜芬芳,好似还夹有充沛的果香气,没有她日常喝的茶水中那份苦涩。
尝到了甜头,干脆也尽数饮下。
可让她叫苦连天的赶着脚跟就来了。
排山倒海的痛楚瞬间袭来,宋窕的额前肉眼可见地冒出一层浅汗,她下意识拉住兄长的袖口,疼得半个字都说不出。
宋岱大惊:“这茶里面还有什么?”
师隽眼神示意,端茶来的女子倾囊而诉:“是晒干后的水果薄片与甘口红茶,还有少许化兰香。”
宋岱咬牙,也顾不上那么多,背起妹妹,向师隽急匆匆告别。
该死的,那化兰香与这丫头平日里喝的药中一味药材有相克之理!
第19章 胭脂唇
兄妹俩走的着急,并未注意到二楼扶手边的身影。
“小五的名声比你想的更重要!”
宋斯白面红耳赤的批评还历历在目,即使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他们,他也不敢现身,生怕再引出什么麻烦。
看着宋窕痛苦地伏在四哥背上,梁城越亦然心急如焚,但只怕他从这儿跳下去,小姑娘就不止身上会疼了。
偏头看向那头完事走出来的人,他冷眼出声:“你自己慢慢玩,我先走了。”
苏乃登有些气结:“我把你找来是让你教我琵琶乐谱的,不然我怎么跟白露姑娘有共同语言!”
梁城越歪头,故意说:“那是你的事,下次别把我喊来这里了。”
见他在隐忍,苏乃登叹了口气,直言:“御史台的人不会连你来花楼都要到朝上告状吧,真是不识风雅,他们自家的儿子还不是日夜左拥右抱。”
不想再继续掰扯,他丢下一句“下不为例”就溜了。
这样的地方,总给他勾出一些实在不美好的回忆,要不是看在苏乃登这个发小身上,他才懒得跑一趟。
苏乃登挑眉,目光凝住那个被某人捏出裂痕的扶手,斑驳刺目,在绘制了特殊纹理的柳木栏上格格不入。
啧啧,要赔钱了啊。
从绮霞楼出来后,怕在半路上与他们撞上,梁城越特地多绕了两圈曲路。
最终走入一家宾客络绎不绝的首饰铺子。
身穿朱紫色统一服装的店员走过来,笑得规矩:“请问需要什么?”
他扫了圈摆满三排的首饰,道:“耳饰。”
店员是个精明的,只一眼便瞧出男人这套价值不菲的蟒纹袍,不敢有所怠慢,选了一对“灵鸢映雪”介绍起来:“这是我们店昨天才新到的款式,选用上乘的纯银与水晶打造,图案也是我们店才有的,今天一上午就卖出了七八对……”
梁城越打断她:“不要跟别人同一款,得是独一无二的。”
滔滔不绝的店员被迫中断,讪讪放下那对:“那您要送的是什么样的姑娘,我好帮您再做推荐。”
“很乖很漂亮,脾气也很古怪,但又很可爱,”男人认真地形容起来,最后又觉不够,添上了点睛之笔:“还总是哭。”
店员傻眼了。
飞速旋转的头脑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但到底是经验老到的人物,怎可能被轻易打倒。
她捋着对方给的词句,四顾店内,灵光一现:“您等我一下。”
她很快就回来了,掌心多了一对银面落红耳坠。小拇指左右的大小,形状偏向倒吊的芭蕉叶,在正中央点缀一颗胭脂色的珍石。
“您应该是送给妹妹的吧,我觉得这对‘扶光至’最是合适。”
“……不是妹妹。”他再次出声,口吻平淡。
店员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干嘛嘴欠!
但自我控诉还没结束,便见男人拿起其中一只端详起来。不敢出声打断,怕又惹火上身。
“就这对吧,确实很合适。”
梁城越其实不是特别懂首饰,但就是觉得如果是她戴上,肯定很美。
而且,它的名字也取得好。
扶光与乐之。
店员很快将用以包装的锦盒拿过来,不忘殷勤地说:“客官可还需要别的,我们家可是焰京最好的首饰铺子……”
再次打断她:“若收礼物的人喜欢,那我便再来。”
“得嘞,那便预祝客官搏得佳人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