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来了,还把那个掳走三公主的山贼头子也带来了,好像是让她跟霍将军打一场。”
说完,士兵就追上同伴一块去看热闹去了。
对这群家伙喜欢找乐子的心雀翎向来无奈,这还有客人呢,就不能矜持点啊。
不等她扭身说什么,肩膀便一沉,微微侧目便认出是宋窕的手。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面前人生得一双明艳生辉的狐狸眼,笑起来时弯弯得煞是好看。按理来说应该是锋芒毕露的面相,偏偏她笑起来时很是温顺讨巧。
活在男人窝里的雀翎最受不了这类皮相了,让人不自觉便滋生保护欲。
她语塞一瞬,话说早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那个喊着要去办正事的家伙肯定也在。
嘴角不自觉扬起,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但其实,宋窕主动提出要过去并不是因为梁城越,而是为了看梵靡。
虽然她经受无妄之灾是因为她,可说到底在夜蛟山时托她的福并未受太多委屈,甚至可以说是被以礼相待。
要怪只能怪宋窕是个极度双重标准的人,谁让那个山贼头子对她的确不赖呢。
赶到校场时,周围已经人山人海了。
都是来看热闹的士兵。
这个时辰还能自由活动,可见也是将帅们默许的。
宋窕远远便看见挤过人群正往外走的外祖父,后者瞧见她倒也不意外,只是低声交代了两声就走了。
步履匆匆神色紧绷,想来是有什么急事。
没多想,宋窕将注意力放到了正一边用眼神责怪身畔人一边走近的男人。
梁城越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没脾气地点了下小狐狸的眉心。
纵容得很。
但从那一偏移便冷嗖嗖的目光中不难看出,雀翎多多少少有点不好交代。
怕被他误会,宋窕道:“是我主动想来看的。”
“我知道,她不会擅自带你看这种场面。”
瞧出氛围没有多好,雀翎自然不会自找没趣地还站在这里,但还没走,就又被叫住。
振国公那边还得让他过去,以至于雀翎必须继续陪着宋窕。
“得,那您慢走。”
临走前,梁城越又抬手将小姑娘发间摇摇欲坠的金簪往里推了推,但金簪就跟闹着玩似得,这一碰反倒是更歪了。
他讪讪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它快掉了。”
宋窕挥起手,佯装要打她。
这时,身穿如意牡丹华袍的男人悄然而至。
宋窕立马收起动作,规规矩矩地唤了声:“见过太子殿下。”
受礼的东方煜笑而不语,眼神一个劲儿在这两个人身上打转,似乎觉得发现了什么很好玩的东西。
他现在早就不是一个月前的模样,儿女情长的事情也早就抛到脑后。
而且自那件事后他认真考虑过了,觉得与其说他喜欢乐之,不如说他喜欢的是乐之扮出来的温吞乖巧。
刚刚亲眼见到她私底下的模样,心头深处的那小小一团执念烟消云散。
她是他的表妹,永远都是。
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这点,东方煜看梁城越的眼神莫名严肃起来。
跟陆老太师的倒是有几分相似,可能就是俗称的“娘家人的眼神”罢。
几乎是他走过来的同时,梁城越就被骂骂咧咧赶过来的兰殊拉走了。
可东方煜却是没有要跟着走的意思。
见他靠近,宋窕也不扭捏,顺着擂台上一触即发的战斗说起来:“我还以为他会偷偷将人塞到军营里,没想到如此声势浩大。”
小臂架在胸前,东方煜笑容可掬:“总要让兰元帅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入军赎罪的价值。”
狐狸眸朝向人声鼎沸的中心看去,那是两个正值少岁的年轻**/脚/相/交,眼神夹火,每一式都直奔对手痛点。
都是老手,练的也都是杀人的技法,自然懂得那条不成文的规定。
宋窕看不太懂武功上的绝技玄机,但她却觉得梵靡好似隐隐占了上风。
看热闹的外行人都懂,那些眼尖的内行人怎么会看不出。
梁城越啧叹一声:“霍赫要输啊。”
振国公没有否定这句话,反倒是无奈地拧了下眉头:“堂堂三品武将却输给打家劫舍的山贼,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