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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1 / 1)

仿佛如此就能逃避痛苦,放弃求救。 “恶心!恶心的同性孽缘!江沅声你无可救药!”女人怒不可遏,终于下了判词,“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是我的人生污点!你没资格再做我的孩子,我要抹杀你——你这一生永远不配成为真正的画家!” 江沅声双眼死气沉沉,在女人扯拽间,他被迫转过头去,对上了女人右侧空无眼珠的白眼眶。 眼眶里的血管与组织清晰可见,甚至随着心脏跳动,即将漫出来,他毛骨悚然地后退,而后一脚踏空! 一声惨叫,沈尤澜从噩梦里豁然惊醒,凌乱的发丝垂落在额前,挡住他阴翳密布的眉眼。 高跟鞋——是谁在踩着高跟鞋乱走? 他眼眶里的漆黑眼瞳毫无光彩,环视四周,四柱床上一张白色薄毯盖着他,纤白的手指抓在毯子边角处。盯着毯子很久以后,沈尤澜才渐渐有了听觉、视觉。 沈尤澜发僵的脖子微微仰起,他微抬下颌,像是重新苏醒后伸展枝桠的一棵树,树干畸形而古怪,树叶流动是他的发丝在蠢蠢欲动。 高跟鞋的响声吵醒了树的沉眠,是谁在那里? 沈尤澜滞木地抬起眸,视线缓缓聚焦。 他似乎来到了一间陌生的休息处,室内并无多余装饰物,一览无余。 这里……是商沉釉带他来的地方么? 沈尤澜环视这间休息室,猜测它是某处办公地点的隔间——毕竟很快,他听见了一些夹杂着各国语言的交流声。 隔间外另一侧,似乎是有人在开会。 沈尤澜静坐几秒,他的意识仍旧是混沌而不太清醒的,撑着手腕费尽力气,像是树杈间的枝蔓生长,他从床上悄然伸长去,光脚踩上羊毛毯,走起来呼吸紊乱,步子却异常的稳。 走了几步,他低头垂眸去看,发现他被换了衣服,纯白色的绸衫和宽大到几乎是他腿围三倍的白色真丝裤,他看起来不再像是树木,更像是白雪堆砌成的猫咪。 猫咪弯了弯眼睛,似乎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突兀地勾起微笑,露出空洞病态的眼睛。 片刻后,那双眼睛最终出现在隔间门后,悄悄地往外看。 隔间的门外,果然有高跟鞋。 一位讲话里有美式口音的年轻女人踩着高跟鞋,在会议桌前来回走动,身后的大展示屏上,是一份标注为‘南州西望角港口长期租赁协议’的初版模拟展示稿。 会议桌两边的参会人在快速地以外语进行交谈,流程推进方式属于讲解、质询与答疑的循环式:先由高跟鞋女人单方面做汇报,再由其他人针对性提问,当众整合意见。期间抵达关键节点,会议桌首席位置的年轻男人直截扼要地出声提点。 会议推进流畅,讲稿被一页一页往后翻,首席的嗓音带着冷调,逐一核对关键条款,连串单词被他咬得毫无情绪,绝对权威,不容置喙。 很快就顺利地进入了收尾阶段,首席的角色也从引导者变成裁决者,开始模拟正式交涉时的‘质问’,语气更冷,压迫感似冰霜四散。 就在这冷调嗓音里,沈尤澜找回了一点清醒的神智。 网?阯?F?a?B?u?y?e?í????????e?n????????????????ò?? ……是属于海贸公司的内部会议么? 他的瞳光逐渐聚拢,刻意避开首席者的位置,瞳仁微微转动,在那冷淡斯文的声音里凝聚眸光,缓慢抬头望过去。 整体是一处配色与线条都十分单调冷肃的三隔室,分为办公、休息和会议三个功能区域,所有设施采用黑白配色,干净得像是售楼时展示出来的样板房。 直到几秒后,他的目光移到身侧离他最近的那处会议区靠窗角落,视野中才出现了一点除黑白以外的特别颜色。 高大的落地玻璃壁柜里,有一抹海蓝色错着月光白,古典优雅的样式,是一艘跨洋邮轮的模型,但并非普通邮轮,兼具部分下潜和防御功能,在船尾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斜体单词:Chio。 是属于Chio的邮轮模型,制作者正是商沉釉本人。 沈尤澜微微歪头,雾蒙蒙的眼珠望着模型,有点发怔。 几点尘封许久的碎散记忆在这一瞬间串联起来:十余年前,居住在华国本宅的小画家江沅声,有时难以遏制对Chio的想念,会在算好时差后,挑选彼岸的落日休息时间,给日程忙碌的Chio拨打越洋电话。 期间偶尔因为不巧,Chio仍未得空休息,通话视频被接通的刹那,这只模型从镜头画面里一闪而过。 那时,小画家的母亲还尚且保持着理智,并没有限制小画家的行动自由,仅仅是限制了小画家的认知范围,以留存他原始澄澈的绘画灵气。母亲令他终日专注在颜料与画布之间,致使他单纯活泼得像是豢养在城堡花笼里的夜莺。 因此,在见到模型时,小画家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他屡次出于好奇去询问Chio,可少年时期的Chio太过寡言,始终漠然不回应。小画家一声一声喊着“柚子哥哥”央求他,反复追问那究竟是什么之后,才得到了一个语焉不详的外语词——“moonship”。 有点奇怪的单词,译为月亮船,年少的小画家江沅声听不明白,直到十年后,沈尤澜望着它,少年、邮轮模型和柚子香,通通带着回忆穿过血管,落入心脏。 当年的那架邮轮模型已被造出了对应实物,正是曾经救下他的那艘迟厄斯号。 “moonship”,月亮船,象征月光下的浪漫,是少年Chio藏在长久沉默里对白月亮的思念,也是他隐晦至极的浪漫告白。 月亮船静静摆在他的视野里,沈尤澜与它隔着时空对望。 小画家江沅声在那双眼睛之下活过来,哭泣地不断撞向心墙,执拗而迫切地想见他的柚子哥哥,青年沈尤澜找回了一点点清醒,他咬了下唇以尝试忍耐思念,却又在最终无法忍耐。 画家在这一瞬间忽而恍然惊觉,迟厄斯岛上的青年商先生其实并未与从前的少年Chio全然割裂开,他的柚子哥哥,一直都投身在船舶制造和各地港口交易相关。 他没再看模型,终于鼓起勇气,悄悄将门缝推得开阔一点,抬眸望向会议桌的首席那侧。 会议桌上光线明亮,明光下的地板铺着质地高级的白纹墨底瓷砖,瓷砖冰冷锋利的光延伸到会议桌之下,又浅映在首席座椅上,衬出那里一双支搭交叠的长腿。 再往上看,商沉釉穿着一袭裁剪得当的黑西裤,搭配正挺修雅的黑西装和冷色调领带,端肃的工作状态,深刻眉骨陷在冷白光下,面无情绪地提出租赁用途部分和附加条款部分的后续待完善方向。 最后,那只骨长白皙的手握执钢笔,写字时崩起一点很淡的青筋,利落地划下线条凌厉的姓名字母,商沉釉斯文却格外冷淡地颔首,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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