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地绑缚着双手,眼底却满是迷离,他活像是巴普洛夫的狗,江沅声是他的铃铛。 “松川。” 如同训狗铃响,江沅声喊他,声音在月光里腐烂出古怪味道,“上次告白时,你曾说过绝对爱我,是么?” “……是、是!” 松川嗓音焦急地答话,又低头急躁而野蛮地挣了下绳索,未果,他狠狠滚过喉结,抬眸急切而率直地表白:“我爱您,愿意为您奉献一切。” “好啊。”江沅声双眸如漆黑窟窿,漠然颔首,“那么现在,我接受你的告白,也接受你的奉献。” 接受什么?!商沉釉被怒意砸至惊醒,满脸腾升戾气,屈起手指狠攥上江沅声的颈:“声声,你接受他什么?!” 他的发疯动作却并未得到回应,商沉釉皱眉骂了句外文词,正要发作,江沅声却倏然伸出长指,亲昵地搭在他的眉上。 商沉釉一顿,感受到指尖近似温柔地蹭过他,刹那间,轻易破解了他的愤怒。 江沅声回头,重新看向他,那双眼睛极为空洞,看着他时空无一物,问他:“又生气了,所以是又想惩罚我么?” 瞬间,商沉釉面色煞白,他蹙起眉,脸色苍白地抿住唇,一言不发。 商沉釉僵住不动,见江沅声没再看他,而是再次望向角落里的松川智也,语调泛起腐朽的死寂感: “刚才实在是失礼,松川。” 他情绪淡漠,吐字也冰冷:“虽然我接受了你,但有个条件,我想要松川抛弃人格尊严,成为顺从我的一条狗——这样,松川愿意么?” 狗?松川闻言心神狂震,被那饱含欺辱的话激得呼吸加剧,浑身组织皆在刹那充血,他疯狂又激动地挣扎示爱:“愿意的!绝対!” “可是松川,你的那位现任男友,该怎么处理?”江沅声轻声追问。 “我、我会立即分手!现在就与他分手!请您相信!”松川急切地答,他明显是被彻底操纵了神智,迫切展现犬类般的卑微忠诚。 与其截然相反,身为操纵者的江沅声对此并无过多情绪。 他甚至还在触碰着商沉釉,指尖摩挲着,惹得商沉釉一双眼浑浊不堪,被嫉妒情绪渐渐填满至充斥。 商沉釉逐渐失控,同样被“铃铛”控制,接管了全部喜怒哀乐。 他望着江沅声,而江沅声深陷在恶念里,丧失了人类情绪,成了某种冷冰冰的……怪物。 商沉釉蹙眉,低头,要用亲吻收回他的注意力,可江沅声并不回应,继续在与松川说话,像意有所指: “既然答应当我的狗,那就说到做到,我最烦看见疯狗乱咬。” 索吻的人倏然停顿,远处的松川智也跟着僵在原地。江沅声语调如常,解释道: “因为我患有偏执障碍,疾病发作时我谁都不要,所以……” 他低敛眼睑,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浅笑: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b?u?y?e?不?是?ì????????ε?n???????????????????则?为????寨?站?点 “所以请松川再接再厉,学着如何能表现得更加顺从一点。” 松川的痴迷至极,他听懂了命令,不再挣扎,且在被羞辱的畅快里战栗不休,那双眸的深处流露出肮脏颜色。 可江沅声却无法再看他。 江沅声遭到了钳制,视线转回。商沉釉逼进他,强行令他望向自己。 这张脸生得很白,江沅声比少年时期还要漂亮几分,可黑漆的眼瞳却并无曾经的笑意,瞳珠好像无机质死物,被陌生的病态感充斥。 “……江沅声,看着我。” 商沉釉将称呼换成全名,切齿质问他:“你在蓄意报复我——你要背叛我?” “背叛?”江沅声眼瞳空茫地微微歪过头,眼神无辜,像是无法理解词义。 商沉釉盯着他,再次沉声质问:“言语调i情、精神调i教,还不是背叛?” “江沅声。”商沉釉彻底没了理智,“你有胆再说一句野话,我会立刻打烂那只鬣狗的眼球,要他不得好死!” 商沉釉终于暴露本性,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低头要去咬对方那道覆在他眉梢的手指,却被手指挣开。 而下一秒,于他彻底失控之际,江沅声的手狠狠扇向他的侧脸。 “啪”的重响,毫不留情的掌掴,商沉釉猝不及防,瞳光在刹那间涣散失焦。 第15章 15 锯分[1st] 耳光太狠,商沉釉踉跄后退。 退不过半步,又被狠力揪住了衬衣绸领,受钳抬头,直面江沅声那张脸。 月光如缎带游弋过灰眸,雾气般地扩散,他在顷刻间清晰地看见了江沅声长久隐藏着的真实面目。 少时天真热络的恋人,再也没了半点爱慕神色,因为他那句“不得好死”的威胁,突兀地在嘴角扯起了森冷漠然的笑。 江沅声竟是在笑。 那张熟悉面庞上的表情太过陌生,惹得商沉釉一瞬卡住,发疯也难以为继。 “‘不得好死’是指什么,商先生。” 江沅声的眸色冷淡黯然,勾着唇柔声道:“是指十年前的江沅声那样么?” 怯懦的外壳被撕破,江沅声揭开旧疤,多年痛苦成为快慰,心理疾病成为辅助,他任由恨意控制了自己。 他轻飘飘地说:“以及,什么是蓄意报复、什么是背叛呢?” “商先生,在江沅声被剥夺姓名、被伪证死亡的那十年,一无所有的沈尤澜是怎样活下来的,您了解过么?” 含笑的轻语像是温柔的梦呓,画家的手指从来都极稳,稳到可以忽略受过伤导致的颤抖,遽然用力屈指,再次钳住他的下颌,一句一句追问: “您拿到旧教堂里的那幅画卷了么?看到画作上的题名了么?” “画卷的主色调是暗蓝色,与画家少年时惯用的低饱和色截然相反,您猜到其中原因了么?” 商沉釉的呼吸地撞痛肺部,咳呛一声,又被江沅声重重摁下唇角的掌掴红痕,听他轻笑着自问自答: “既然您不知情,那让我为您讲一讲。” 江沅声的语调很缓,很轻,像是置身事外的写生者,以铅笔线条简要描绘真相的轮廓: “失去合法身份,活在人间边缘,大半时间要为生计忙碌,剩下时间则要治病,药物脱敏后失去疗效,就只好提笔画雕塑补人像,十年,画了数以万张,期盼画中人能够活过来,给予片刻慰藉——您不妨猜一猜,那些画卷里的人像面庞,是来自于谁?” 又是一则真相被揭开,曝光在两人之间。 商沉釉痛苦到几乎无法站稳,片刻后,他的视线颤抖着聚焦在对方那张笑脸上。 江沅声又抵近他几分,他暧昧不明的语调轻飘若絮,似发病时难以压抑克制的呓语: “先生,十年前的江沅声是因谁而假死,两年前的沈尤澜是因谁而跳海,您不敢承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