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定位。”江沅声预判了问题,率先打断她,“另外有条重要线索,请转告警方:松川智也与华森有资金来往,查出来,就能有正当追缉理由。” “师姐,对不起。” 他抿直唇线,语调愈来愈哑,甚至无力去维持笑容:“你上次说得对,是我太过自负,眼下算是遭了报应。” “不……”祝文终于禁不住颤抖,尾音带着哭腔,“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华森到底是什么人,他凭什么……” “他的来历还不清楚,单从结局来看……是我输了。” 江沅声手指垂落,通讯器砸在肩窝。他斜过面庞,声音渐露疲态,尾字几乎淹没在风里: “没关系,因果难逃,或许我早就注定葬身海底……” “不、不会的!”祝文矢口否认,“小江,世界上没有所谓因果!你再坚持一下!救援很快就能到!” 通讯器另一侧传来脚步声,紧跟着祝文开始和警方讲话,偶尔有几句威利语混入耳边,伴随信号不稳定地发出噪响。 屡次欲言又止,江沅声的意识被最终烧热吞噬,他嘶声呛了几下,低头,才发觉自己唇边正在滴血。 原来不止受了外伤,这下真的糟糕了。 通讯器掉在膝上,来自祝文的呼喊声变得混沌不清,江沅声失去感知,脊背随之下滑,蜷倒在湿凉的沙地里。 最后的视野,他望见天际海鸥飞掠过浅影,万里晴空无云,唯有沉寂的灰白,像是缓缓坠下梦境边缘。 直到某一刻,梦境猝然崩塌,晴空熔成灰色眼眸,柚香灭顶笼罩他,噩梦尽头传来怆声呼唤: “……江沅声!” 第40章 40 “疯子。” 感官停摆,江沅声心跳失控,再次不得安息。 他被梦境囚住,偶尔才可勉强睁眼,入野的却唯有黑色。痛意辗转肺腑,恍若凌迟。 忍耐变得无效,江沅声开始不受控地战栗。某一秒后,有人在他眉心烙下点烫,散入安抚的柚香。 “江沅声……” 低唤声似烟云,飘融进耳,又被可怖的枪响震碎。躯壳被锁牢,随着急促的奔跑而剧烈颠簸。 江沅声无意识轻微呜咽,攀过双手,抓紧那双捧着他的掌。 于是额头得到一吻,珍惜的,温柔的,教人分不清真与幻。 商沉釉、商沉釉…… 他在煎熬中皱眉,明明声嘶力竭,实际却发不出半点字音,渐渐陷入绝望。 又过了好久好久,意识聚拢,终于得以醒来。 视线定焦,周遭昏暗难见,正值某个深夜。有那么一瞬,他恍惚以为时光倒流,自己回到十四年前海啸那日,回到废墟下。 但现实却远比回忆险恶,当下一切,对他而言全是未知。 “商……” 他撕开唇,在生涩的喉咙里压出字音,残缺不清。 一双手勉力试探,触碰到温度过高的皮囊。熟悉的人就在他身边,却不动不响,被烧热吞没了生息。 商沉釉……商沉釉! 江沅声尽力伸指,抓向对方胸膛,摸到极粗的束缚绑带。他狠狠一顿,意识到商沉釉行动受限。 他试图解开,然而很快,血浸透他的指尖,呼吸也微弱。 忽然间,远处刺来几道光束,有人打着探照灯巡逻。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n?2???????5?????????则?为????寨?站?点 他惊恐地顿住,睁大眼眺望,但视线无法穿透夜色,几近失明。 那些人……那些人又是谁? 商沉釉如何在短时间抵达缅国,又为什么会遭到绑缚,重伤昏迷? 种种疑问盘桓,催磨江沅声的意识。他痛到痉挛,四肢百骸动不得,只是徒劳的张口,无法呼唤。 更糟糕的是,近处响起走动声,有人发现他醒了,跑过来查看。 “Here!” 那人先用威利语大喊,又叫了几句语义不明的缅语。接着一大圈影子围拢,人群居高临下地谩骂,口吻饱含凶恶。 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其余人开始动手。江沅声挣扎不过,被拖拽往前,伤口扯破,眼睁睁望着商沉釉被踢开。 无法挣扎,无法发声,江沅声像濒死的兽,呼吸乱撞口腔,血色渗下唇角,牙齿几乎咬碎。 “都停下。” 刹那,一道男声打断全场躁动,所有人噤若寒蝉,退开让道,露出位身形高大的威利人。 那是拉格尔·华森。 随即不过片刻,华森逼近过来,西装革履的绅士派头,表情却是万分刻毒地蔑笑: “耗时耗力找来的玩具,如果弄死了,谁来赔给我?” 江沅声嘶声咳呛,唇边猩红,被掐着下颌抬头,直面对方的嘲讽。他蹙起眉,翕动唇无声咬字:别碰我! “Wow-wow.” 华森挑起眉角,倾身,五官儒雅的脸凑得更近,不无挑衅地道:“真是好奇,我碰了又会怎样?” 江沅声面庞愈发惨白,被掐得狰狞,喉咙战栗挤出气流:滚! “Oh plz,江先生怎么成了哑巴,我可是最烦唱独角戏。” 华森摆出浮夸假笑,见他不为所动,当即猛地沉下脸,反手抽枪上膛,抬高枪管‘砰砰砰’连打三发。 血色溅涌,江沅声蓦然僵住,惊恐地侧过双目。不远处,商沉釉左肩中弹,被剧痛强行唤醒,眼眶涣散地眦开。 “唔!” 商沉釉生吞血沫,被近处的人扼住咽喉,抬脚踩死两侧肋骨。 本能作祟,商沉釉因吃痛而僵死,目光追向江沅声,无法聚焦,额角转瞬有青筋凸起。 肉眼可见的痛苦,飞快攫取着生命,很快枪声又响—— “别动他!”江沅声瞬间失控,切齿迸发嘶哑的低吼,“你再开枪,我会立刻杀了你!” “原来不是哑巴。”华森收起枪,提膝撵上他拧折的腿,面带阴鸷地凝视,“可惜开口的表情太难看,像是要吃人。” 见对方发怒,华森眸中多了些赏味,幽声道:“江先生,我原本以为,你的接连挑衅是出于某种计策,现在看,似乎是我高看了你。” 江沅声眸色沉厉,病态绯色染上唇,带血的齿间咬着疯狂杀意:“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可不是我。” 华森将打空的短枪交给下属更换弹匣,接过打火机,咔的点燃,焰尖燎向江沅声耳下:“真是意外,Chio为了救你,居然选择独自赴险。” “看来他父亲所言不假,帕斯劳家族全是蠢货,免了我另外周折。” 华森扯开嘴角,眼瞳自上往下转,仔细品味对方神态:“你猜猜看,我会先处理你,还是他?” 这句满是威胁,闻言,江沅声倏地勾起冷笑,眉宇泛寒:“那你务必尽快点火,否则……” 他话音未落,尾音瞬时断掉,华森换了手又开一枪,兴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