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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1 / 1)

,可我担心你,”他俯下去,眸露祈求地低喃,姿态无法更卑微,“你带上我,可以么?” 江沅声舒展眉心,注目他良久,最终向他颔首:“好。” * 从威利的约瑟港登机,历经十小时飞行,直达华国海市。 整个路途中,手机消息接连不停,难以有半句交流。 下机后,江沅声匆匆地与商沉釉告别,又独自乘车半小时,终于到达医院的住院部大楼。 电梯开启,几乎须臾不歇地,江沅声疾步到1721病房。 叩开门,雪色的屋内站着数余人影,团团地围着苍白病床。 听到人来,弥留之际的老人,终于苦等到他视若亲子的学生,静默睁开浑浊的眼。 眼的倒影里,心电波形徐徐流动,已经过分迟缓了。 江沅声调整呼吸,站定,与相距最近的祝文对视一瞬,彼此点头致意。 旋即他收回视线,想,此刻他该说话,无论什么,他该说一些话。 “老师,对不起,我……” 江沅声的忏悔难以为继,听到自己喉咙轻响,是极细弱的哽咽,藏着生理性的颤音。 沈秉文听见,皱起眉眦目看他,唇蠕了蠕,虚弱地漏出气流:“小……小沅。” 犹如指令驱动了傀儡,江沅声迟滞地踱近,屈膝跪下去。 “老师。” 江沅声重复旧词,再说不出更适宜的话来。 沈秉文全然没力气,更动不得臂膀,遑论动手触碰。就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朦胧目光抚他的额顶,一次一次,舍予最后的慈爱。 “小沅……”他断续地呢喃,“你总在生病……不要再难过。” 江沅声屏住颤抖,将脊背压低,以佝偻般的姿态,竭力去听清那些叮嘱。 沈秉文的呼吸洒进他耳中,连温热也接近于无: “你的生父……自私懦弱,你不该为他痛苦,如果你……如果你愿意放下过往,你还是我的……沈尤澜。” 沈尤澜。恍如隔世的名字。 第一次听到,是在少时。他在那年被赶出了家,逃离港城孤身北上,生了病倒在途中,发着高烧报膝蜷缩。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ū???é?n?②?〇????5?﹒???????则?为?屾?寨?站?点 江滩的风裹着沙,比刀更锋利,快封冻他最后的知觉。沈秉文忽然出现,背着画架,关切地递给他一杯温水,像捡流浪猫般将他捡回家。 可流浪猫不够懂事,不知感恩,在被问到姓名时,因恐惧而一口咬住老师的手腕,却反被温柔地摸摸额头,说:“别怕,那就换个名字。” 所以不行啊,老师。江沅声似重回寒风中,冷彻四肢百骸,茫然地想:‘江沅声’已身败名裂,又何德何能,再配得上玷污您的姓氏。 病床上的人再发不出声来,干瘪的颈向左拧动,僵硬转动眼球,望向一旁的祝文,唇缓缓开合: 小文,将那样东西……交给他。 “是。”祝文麻木地一点头,转身,从柜屉里取出只檀木盒,弓腰递给江沅声。 盒盖向上滑开,其中俨然存着支传世的画笔,雕琢温雅古典,上镌繁体的“沈”字。 不。 江沅声悚然一惊,被那字灼到,眸眶通红,强忍浑身钝痛与战栗,决绝道:“不行,老师,我不要。” 不该要,不能要,他生了场重病,手已残废,天赋彻底泯灭,哪里配得上要这支笔? 他跪不稳,再难忍受,几乎要纵声大哭,却哽得无法泄出声,沉甸甸地垂下头,双手嵌在惨色的床沿。 见状,沈秉文蹙眉更深。那张苍老的脸皱起褶,焦躁悲郁难以分辨,似乎想说什么,终是半点也不能动作了。 最后很快,心电图嘀地长鸣,老人的双眼环视四面,缓缓合上。周遭死寂,唯留叹息一声。 死寂破开裂缝,轰地,医护从外迅速冲进,身边有谁嚎啕大哭,膝盖咚地跪到地上。 混乱里,有谁拽住江沅声的双手,拖到靠墙的一旁,江沅声昏沉沉地任由摆弄,抬头,衣领被攥得变形。 耳中渗入模糊的嘶吼,直到视觉晕染出一点亮光。 “……为什么不要!?”梁印星的脸逼近,放大了愤怒,“江沅声,你恩将仇报!你忍心拒绝一位将死之人,为什么不肯说半句谎?” 江沅声怔怔地,像是在质问下无从辩解,又像是无动于衷。 眼看矛盾激化,有旁人赶来劝解。祝文挤开人群,伸手试图将梁印星拉开,焦急劝阻: “别这样,阿星,你冷静点。小江生病了,他不是故意的,你别凶他……” 可梁印星悲愤难平,不顾一切地揪扯着他,歇斯底里: “你是哑巴吗,江沅声?直到去世老师还放不下你,是不是要他死不瞑目你才甘心?” 句句质问化成更尖锐的风沙,割碎人体的逃避防御,引发强烈耳鸣。 江沅声木偶般睁着眼,却已感知不到任何声色。 直到下一秒,质问声陡然中断,梁印星惊恐地顿住,踉跄步子连连倒退,瘫撞在病房门上。 门嘭地闷响,探视窗震动,窗玻璃照出人的影子。江沅声从中看见自己的脸,这才发现,眼尾处在淌血。 猩红丑陋的一缕,蜿蜒流淌,将脸庞切成陌生模样。 那是我吗? 江沅声疑惑地想,如果不是,那是谁? 思索好久,他总算是想清楚,笃定那双血眼不是他,不是江沅声,更不是沈尤澜,而是不知从何处来的恶鬼。 命运俯近恶鬼的头颅,不知厌倦地屡次凌迟,用火烫下窟窿,唾骂灵魂中的不堪。 我是谁?耳边是什么声音?是人吗?谁会愿意和一个恶鬼说话? 不可能的,不会有人愿意,除非那人瞎了眼,比他还疯。 是疯了吧。江沅声几乎顿悟,感到荒谬,突兀地弯唇,低低笑了笑。 他终是觉得烦了,想走,想彻底离开人群,又被什么攀住了手,动弹不了,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够了,难道还要继续留他吗?恶鬼丢就丢了,不那么必要活下去了。 “对不起。”他翕动喉咙,尽量咬字,对着一张张悚然的脸,柔笑着道歉,“对不起,我好像真的生病了。” 第57章 57 Warning! 嗡…… 驾驶座内,中控台上手机震动,锁屏界面亮起,上方有连串未接的跨境来电。 而底部最新一条,则来自特别联系人。 惨白光束向外伸,照出四下散落的药片,又映上男人的额梢。墨棕碎发凌乱散落,半掩的瞳光不复冷峭,空洞黯淡。 商沉釉睨向屏幕,半秒后,确认了来电人不是同一人。 他屈指拨开屏上的药片,抬高手机接听。 霎时,一阵喧嚷涌出,电流声夹杂许多慌乱喊叫。拨号的却不是号主,而是位华国女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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