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里的白团子一刻也不消停,圈着她的手指这蹭那蹭。
这个行为若发生在以往时候,她会觉得这家伙十分可爱,但放在今天,她便总觉得猥琐。
苏浅一把将半人高的白团子提了出来,却见它浑身偏粉,身体发烫,活像是喝多了酒,看起来十分难受。偏偏已经这副模样了,还不老实,拼了命地把她往怀里带。
苏浅面无表情将其扯开,一球杆把它送进了百米开外的寒潭瀑布里。
……
合欢宗宗门炼丹室。
一尊华贵的黑色丹炉在烈焰下隐隐透出彩色光环,一股浓郁的丹香萦绕整间丹室。
合欢宗六长老这一炉丹炼了快一个月,他茶不思饭不想夜以继日地熬,终于等到了快要成丹的这一天。
此丹一成,他就是六品炼丹师了。
若服下这粒丹药,他的修为也能再上一层楼。
丹香越发浓郁,五彩光环越发明显,六长老满是胡茬的憔悴脸上不可自制地溢出喜色。
要成了要成了……
他缓缓输送灵力,估摸着再有一刻钟就能顺利结丹。
到了这个程度,只要没人故意搞破坏,这丹怎么也能成。
六长老呲着大牙乐,他已经在畅想自己穿着六品炼丹师袍服,带领丹室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宏伟蓝图了。
就在此时,丹炉上方的空间突然波动得厉害。
六长老看着那一点点扩大的空间缝隙,惊恐到失声:“不……!”
没等他转移丹炉,空间裂隙中已经掉出来两个人。
合欢宗宗主扛着尤啻出现,一脚踩翻了极品丹炉,六长老的灵力输送被迫中断了那么一瞬。
就是这么一瞬,丹炉内气息徒然变得狂躁起来,在一人惊恐暴怒、一人茫然惊讶的表情中,轰然炸开,爆炸声惊天。
片刻后,炼丹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先飞出来三个漆黑的人影,浓黑的烟雾跟着喷发,浓烈的焦糊味在空气中激荡开,顷刻便传遍整个丹室。
合欢宗宗主拎着神志不清的尤啻,急得忙汗,他不知道这个老六在搞什么幺蛾子,险些把他炸伤,但眼下给尤啻看身体要紧,他便没打算计较这点小事。
“老六你快看看小七……”
没等他说完,六长老便打断他,暴怒出手:“邑重!!我踏马杀了你!!!”
六长老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仍旧让其手忙脚乱一阵。
“老六你是疯了吗?!在丹室出手,你的那些宝贝丹药不要了?”
六长老身形一滞,抓着合欢宗宗主就要飞出去,“你跟我去外面再来过!”
合欢宗宗主不知他突然间发什么疯,将其手甩开,把尤啻放平在地上后,在他身上摸丹库的钥匙:“你今天是不是犯了大病没吃药?我现在没功夫跟你扯闲经,赶快把你丹库的钥匙拿来,我得赶紧找点丹药来给尤啻补补,晚了他就废了……钥匙给我!!”
六长老是真想一手刀把这烦人精的头砍下来,无奈他还是太过理智。
哪怕身处六品丹药被毁的暴怒之中,也分得出心思去听邑重在说什么。
听到尤啻出事,六长老勉强压下怒火,看向地上跟条烟熏咸鱼一样、糊了一身黑灰,丝毫看不清脸的人,粗声问:“狗日的……这踏马能是尤啻?”
这和他印象中光风霁月的优秀后辈形象相去甚远,实在难和尤啻扯上联系。
在合欢宗宗主将其脸擦干净后,六长老这才皱起眉头。
“怎么弄成这样?”他瞪了邑重一眼,“你害的?”
“放你爹的狗屁,我有那么无聊?你别废话了,赶紧给他看看去啊!”合欢宗宗主真想一脚踢他屁股上,好好治治他这慢吞吞的脾性。
六长老懒得跟这幼稚的家伙逞口舌之争,但要他憋着怒气乖乖听话是想也别想,他冷笑着开口:“看可以,你得求我。”
合欢宗宗主睁大了眼,上手去拍他脑门儿:“你他妈真有病?”
六长老施施然退开,作势要走,“你毁我一炉丹,现在要我帮忙还趾高气昂,老子偏不伺候,你爱找谁找谁去!”
“我说你这个老六,你怎么老是这么多事?你看不惯我就算了,可不能对尤啻见死不救啊……”
“你还走,信不信待会儿被我抓住了揍死你?”
“喂你还真走了啊?”
“你给我滚回来啊!”
合欢宗宗主追得气喘,他这个六师弟修为不怎么样,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好好好,别走别走……我认输,认输了还不行吗……”
合欢宗宗主没了法子,站在原地一跺脚,自暴自弃道:“我求你,算我求求你了,赶紧给尤啻看看去。”
六长老哼一声,停下来,道:“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看看去。”
……
六长老把着尤啻的脉搏,脸色越来越沉重,一旁的合欢宗主看得心惊肉跳,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地沉痛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