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亮,也许那时你已经跳不动了。”靳希文瞥了眼脸色焦急的儿子,并没有停,“你的坚持,很有可能改变不了任何事。”
“娘子军和白毛女也是芭蕾,我们继续跳、往好了跳,至少能让芭蕾一直被人看见。”被逼着直面最坏的可能,沈意欢的情绪反而稳了下来,她说出自己心里已隐隐冒头的想法。
“而且样板戏里还有芭蕾的一席之地,就证明规则内还有空间。我们团能创作出娘子军,自然也能创作出其他的。”
沈意欢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虽然现在的环境限制了芭蕾不能继续向前,但能在风雨中护着它也很好,也同样重要。”
“艺术的传承不就是这样的吗?有人发扬、有人创新,也有人只是守护,但每一环都需要有人在。”
“没错。”靳希文听见这话才真的对沈意欢放了心,“你想得很对,叔叔支持你的决定。”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靳延紧了紧一直握着的沈意欢的手,压着声音紧跟着表态。
重新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沈意欢冰凉的手心也慢慢恢复了温度,她眉眼弯弯,“嗯,我知道的。”
靳希文笑看着两个小年轻的亲昵,想起被迫中断的订婚事宜,正想开口,靳延就用眼神制止了他。
行吧。两人感情好,儿子看起来也算有分寸,靳希文干脆顺着他的意思暂时放下。
“欢欢,今天的话你自己清楚就好了,不要向外透露。”靳希文叮嘱,“靳延的世伯知道你在总政才特意透露的消息,但这也不过是我们的推测,说出去生了乱就不好了。”
沈意欢听靳延说过,他的世伯其实就是靳家跟随的那个领导,以他的位置阅历,说是推测也和预言差不多了。
沈意欢知道轻重,今天这话说出去,不仅帮不了任何人,几家长辈的努力也要付诸东流。
她抿抿唇,重重点头,“我知道的,叔叔,谢谢您和那位伯父替我费心。”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靳希文笑着端起茶杯,“无论遇到什么事,保全自己第一,其他的有我们呢。”
“好,我不会瞎冒险的,叔叔放心。”沈意欢的声音里都是孺慕。
看正事说完了,靳延干脆拉着沈意欢上了楼。有靳希文在,好多话他都不好直说。
“去我房间吧。”沈意欢戳了戳正在搬凳子的靳延,练功房这会儿正晒,沈意欢怕他会热,“电风扇在里面。”
闻言,靳延立马把凳子重新放回墙角,故意打趣缓和气氛,“你确定?引狼入室、后果自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