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她只是身体不舒服声音有些小,不是没喊。”沈意欢还没回神,就被黄绛珠一把护到了身后。
对面穿着没有徽章的军装的青年眼睛一转,并不准备放弃这么好的立威机会。尤其是他刚刚看过来,就沈意欢长得最漂亮。
按他的经验,在最漂亮的姑娘身上立威,往往会显得更加威风。他叉着腰,准备绕过黄绛珠去抓她身后的沈意欢,离他最近的人又迈步挡住了他。
这下,才来到文工团但其实已经“战功赫赫”的小.兵朱文林是真怒了。他搬出以前无往不利的说辞,“怎么?你们跟台上的坏分子是同党?”
不等沈意欢他们反应,他立马高声叫自己这边的人过来,“队长,这里还有韦海的同党。”
他的声音打断了台上的讲话,霎时间所有人都望了过来。汤明的声音从本该响着悠扬音乐的音响里传来,“怎么回事?”
“有人不喊口号,其余人还包庇她!”朱文林见领导看过来了,更是兴奋,他没提台下的人都在哭这样明显的事。
此时此刻他们的眼泪是战利品,不用提、只享受就好。等到了他们其中的谁被抓上台的时候,眼泪才能成为罪证。
“我嗓子哑了,声音有些小,应该是这位同志误会了。”沈意欢按住黄绛珠的手,自己走了出来。
汤明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的解释,只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就收回视线,示意台上的小兵继续宣读韦海的“罪行”。
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黄绛珠缓缓吐出一口气,握紧沈意欢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硬碰硬。
沈意欢抿了抿唇,安慰地回握了黄绛珠的手。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这是她第一次亲身经历这个场面。以往大院那边的批..斗大会,沈建中夫妻都会刻意让她避过,后来靳希文和靳延也是如此。
她又住在大院中间的三层小楼里,也没有哪个小兵能闯进她家逼着她参加。
所以沈意欢对于外界的风雨,一直是隔着一层水雾去看的,今天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走进雨里。
沈意欢终于懂了为什么父母和靳希文都希望她能转岗,希望她离开文工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确实是太难受了。
后半段里,沈意欢再也没抬头。一是不敢抬头看曾经那样儒雅得体的人因为一封信被人按着头羞辱,二也是不想看曾经起舞的地方就这样沦落为争权的斗场。
这半年里,靳延一直关注着文工团的事,今天的事也没瞒过他。他一等下班就径直赶回了家,见一楼没人,连忙问沈小妹,“表姑,欢欢呢?”
“在练功房。”沈小妹叹口气,“幸好你回来了,你去看看吧,欢欢从来不在这个时候跳舞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