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坐直,拿起听筒却又有些不敢往耳边放,手背上很快附上另一只熟悉的大掌,带着听筒放在了自己的耳边。
沈意欢听见沈建中的问询,带着浓浓的疲惫,“是我,爸爸。”
不瞒着沈意欢这个决定是沈建中和靳希文一起做下的,所以沈建中听到是女儿之后更加直接,“欢欢,别担心,你妈妈手术成功了。”
听见“手术成功”四个字以后,沈意欢好像才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身体的感知也后知后觉地恢复。
她像是才从巨大浪潮里获得救援的失足者,恐惧的浪潮,劫后余生的喜悦一下将她紧绷的精神冲断。
沈意欢感觉到自己还有很多话想说,但那些话似乎都堵在了喉咙。
“伯父,是我。”靳延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她的身子都在颤抖。
于是赶紧凑到听筒旁细细地问,他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在了沈意欢心口上,简洁关键。
于是沈意欢逐渐找到了身体的控制权,自己也问过几句话就做了结语,“爸爸,你看过妈妈也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和靳延明早就到了。”
蒋佩群现在还没醒,沈建中刚刚也只被允许探视了几分钟。
听到女儿要来,沈建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等听到靳延同行倒是迟疑了几分,“靳延只是送你还是?”
“我陪着欢欢,我请了两周假。”靳延适时开口,“叔叔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欢欢的。”
沈建中在此刻还没感受到那句“一个女婿半个儿”的俗语,但等靳延到了乌市把母女俩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得好好的时候,他第一次对一个小辈产生了可以依靠的安心感。
特|务归案,沈建中也终于找到给妻子守夜的机会。他在新省可以说是举足轻重,更何况蒋佩群这次是为公受伤,乌市的所有医疗资源都毫不保留地向她倾斜了过来。
经过一周多的治疗,蒋佩群已经好了很多,今天还被允许下床走动了。
沈建中知道妻子爱洁,但又害羞,这段时间无论部队再忙,每天也会抽时间过来帮她擦洗身子。
这会儿,沈建中把蒋佩群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洗好晾好,才坐回床边,语重心长,“佩群,这里就咱们俩,我也就不说那些官话了。以后还望你不要再拿自己身子冒险了,你都不知道我赶过来看见你一身都是血,有多害怕,只恨不得是我躺在那里才好!”
说起这个,蒋佩群也有些心虚,她惯常是把这句叮嘱挂在嘴边的,丈夫一直好好的,自己却...好吧,这次也确实是她冲动。
蒋佩群诚恳复盘,“我看那小姑娘和欢欢一样大,心里一急,就没发现他们还带着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