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边在心里将漫天的神佛都求了一个遍。 希望面前这人不要朝她发火,也不要投诉她,最重要的是……不要认出她。 一开始,她在FO上加入的兼职群里看到今晚这份兼职工作的内容和报酬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需要从下午6点工作到晚上12点,就可以领到近乎于父母在农场辛勤工作的,半个月的工资等额。 但又刻意强调了,只招身材标准,面容姣好的18-22岁范围内的男女。 她难免想歪了下,是不是在正常的应侍生服务之外,还需要提供别的‘特殊服务’。 作为‘打工皇帝’的她,这些年来干过的兼职种类繁多。 包括但不限于: 婚礼控场员、奶茶店员、牛奶专送员、餐厅服务员、商场酒柜售货员、演唱会秩序维员、电影院检票员……等等。 涉及各行各业,主打一个来活儿就干。 在纠结了许久后,最终她还是私信戳了戳群主。 得到了‘你还不知道我吗,咱们群里的兼职都是绿色健康无公害’的肯定说辞。 她还是一边忐忑着,一边报了名。 开始一切都十分顺利,她的体力很好,手脚也利索。 但坏就坏在,在她往返第五趟推着三层餐车往会场大厅的侧门走去时,却远远地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首先被她认出的,就是跟她一个班的尚阳。 对方正一副急于表现的模样,面上带着笑,跟身边另一位高个子男生凑着趣。 仔细一瞧,那高个子虽然脸上画了一道道纹路,但她绝仍然记得那张脸是柏远。 既然柏远都在,那么被他们几个男生众星拱月般围在最中间的—— 肯定是成野森了。 当时她甚至都不敢再抬眼去确认。 只恨不得像鸵鸟那样,将脑袋都埋进土里,不要被‘天敌’发现。 是了,成野森就是她的天敌。 她虽然曾经愤怒过,也争取过。 但在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前,只能暂时乖乖地低下头颅。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很快她便成功地推着餐车,平安返回到了后厨。 群主的确没有骗她,这的确是一份‘绿色健康’的工作。 但‘无公害’这一条,有待商榷。 明明害惨她了呀! 随春生忙里偷闲,趁着去洗手间的时间,掏出手机打开了FO的界面。 迅速搜索了索兰学院Tag板块下的一系列图文后,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要是她早知道会来那么多高等部各年级的学生,乃至还有他们班上的不少学生—— 她绝对不会接这趟活计的。 绝对不会! 若是被人认出来了,以顾客的身份使唤她不断做事都还只是轻的。 怕只怕,原本得罪了成野森的风波还没有过去,又要给她安上‘蓄意接近’森少,企图攀高枝的,莫须有的罪名。 但现在要立刻跑路……她也做不到。 先不提薪水肯定拿不了,更会影响到她后续接其他兼职。 她从洗手间里一出来,就寻了负责带她们过来的领班说情。 对方似乎不太满意她竟敢额外提出要求,打乱排班的行为。 只冷淡地回了句‘不行’,便走开了。 随春生不死心,趁着推送餐车的功夫,她又小心地去到会场大厅的侧门。 小心翼翼地跟一个与她交接餐食女孩子商量了下,待会儿要换班的时候,能不能还是对方负责厅里,她负责外面。 得到的答案还是否。 那个女孩子倒没有跟她摆脸色,一张清纯的脸蛋皱得跟条苦瓜似的:“里面乌烟瘴气的,还有人吐到地上了需要清理——” “这些小姐和少爷们都玩嗨了,越往后只怕喝醉的越多……” 余下的话,便尽在不言中了。 随春生暗恨,一群酒鬼。 要不是怕拿不到工钱,以及被那些神通广大的家伙给查出来。 她真想打电话,把这里给举报了! - “我说,那个谁……对,就是你。” “把脑袋抬起来。” 低沉的男声宛若恶魔在耳畔的低语,随春生仍旧低垂着脑袋。 企图装作自己受到了室内的音乐震动,和人群欢闹声的影响,并没有听到对方的话。 死手,倒是快捡啊! 随春生只恨不得立刻像章鱼那样,多生出十几根触手来。 立刻将这儿收拾完,赶紧跑路。 可天不遂人愿,她越是急迫紧张,地面上的玻璃就越是不听话,难捡得很。 “嘶——” 她下意识地发出了一道抽气声。 指尖处传来一道尖锐的疼痛感,但她却依旧不敢停手。 成野森原本没想找人麻烦。 但因为柏远这一撞,他刚瞧见的那道身影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期待落空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是像他这种自幼时起……想要的东西,都总能到手的人,则尤其不能忍受。 于是,他心念一转,决定干脆把动静闹得再大些。 不是好心到帮忙借马给这个特招生吗? 如果这人又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你是会冷眼旁观—— 还是会,忍不住出手相救呢? 第37章 彻底完蛋了 完蛋了,肯定完蛋了。 随春生机械化地颤抖着手指,不断尝试捡起那些沾了酒液后的锋利玻璃碎片。 如果用一台运作中的电脑来比喻她此时的状态,那就是,她已经宕机了。 她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原本戴着的白手手套上,已经被染上了一抹猩红—— 源自于刚被玻璃碎片扎破的手指,所溢出的血迹。 无穷无尽的恐惧,几乎要渗透进了随春生的每一个毛孔里。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聋了吗?” 成野森的目光直刺向半跪在地上,紧抿着唇线,不断摸索着地面捡起玻璃碎片的少女。 他已经100%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网球场里跟他呛声的特招生。 不过怎么现在却是一副害怕得快要发抖的模样了? 之前不是很有勇气,很爱打抱不平吗? 他将视线从此人身上收回,再度看向了对面二楼,倚靠着栏杆的一道道身影。 不对。 也不对。 全都不对,都不是那个人。 柏远也意识到了这个应侍生此时的状态,不太对劲。 虽然此刻,被他喝进肚子里的一应各种混杂的酒液已经开始慢慢上头。 但他只是手脚,开始不太受大脑神经的控制,意识还是清醒的。 “嘿,你没事吧?” 柏远晃了晃脑袋,随后又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