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蒂特兰山脉……今年的游学活动要从这两个地方里选?” 宫泽迟的目光闪了闪。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他除了视觉被那张极为艳醴的脸填满之外,嗅觉也充斥着自对方身体而来的清冽的冷香。 不过他一向最为擅长克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思维出逃了一瞬,仍下意识地继续对话:“嗯,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鸦隐回答得十分迅速:“‘好’的定义比较广泛。” “如果看个人喜好的话,我觉得特比那亚斯群岛比较符合我的选择。” 鸦隐来到索兰的第一天就被阮澄科普过,蒂特兰山脉那边的大片土地都属于于渊公爵的领地。 四舍五入,那就是于渊公爵的唯一的继承人,于烬落的地盘。 她十分怀疑,自己跟于烬落的八字不合。 每次她只要亲自动手做点什么稍微‘出格’的事情,都能被他撞见。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出身不凡,她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有意识地跟踪她了。 鸦隐的回答,并没有超出宫泽迟的预料。 毕竟他第一次真正的与她见面,就是隔着一大片模拟海洋置景的鱼缸,在那些游曳而过的热带鱼和水母的空隙间—— 第一次对视。 他想,她应该跟他一样。 对那般聒噪喧闹的party并不感兴趣,所以才躲到了角落欣赏游曳的鱼群。 但他更想听她亲口说—— “我喜欢大海,它让我感觉,很自由。” 鸦隐本可以顺着调查到的资料,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进行如数家珍般的分享,以此来拉近和宫泽迟的距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对上那双剔透的眼珠的时候,便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话已经说出了口,她也不想再扯那些附和之言。 直白的将自己的感受表露了出来:“因为它广袤无垠,一望无际。 “而且,轻易看不到底。” 第80章 一步之遥 很显然,这番言语也超出了宫泽迟原本的预期。 但并不突兀,反而平添了几分不可捉摸……惊喜。 宫泽迟原本只是想听点‘好听’的,却未曾想过,能从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口中,听到这番可以称得上真挚的表露。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探寻更多。 “为什么?森林不也同样的广袤么。” 鸦隐缓缓摇头,目光落到了对方右胸上的学生铭牌。 再往上,是一枚抽象而繁复的玫瑰花枝状的徽章。 她的鼻尖动了动,忽然后知后觉地嗅到了一抹微弱的酒精的气味。 在刚才靠近的瞬间,她其实就隐约闻到了这股混合的香气,但被错认为了某种特殊的香水的后调。 “你喝酒了?” 鸦隐勾起了唇角,眼角眉梢间都透着股促狭。 她自然而然地追问道,“我嗅到了……是白朗姆,还带了一点椰子的风味。” “会长大人不是不喝酒么?” 喉咙滚动了两下,宫泽迟看着那双荡漾着狡黠的黑色眼睛,忽然感到了些许燥热。 他不确定这是来自于因为好奇所饮下的那杯特调,还是由于面前之人,这副‘终于抓到了把柄’的灵动的模样。 “我想尝试下新的东西,不可以吗?” 这话不免让鸦隐勾起了点儿,那日在藏酒室里的回忆。 如花瓣儿般的嘴唇微微翕张:“所以,会长大人挑了朗姆酒?” 随着空灵而悠扬的乐符渐歇,短暂的停驻后,浪漫的古典钢琴乐曲被一首慵懒而幽默的小提琴乐所替代。 在少女的揶揄,以及那双如深海珍珠般的眼眸的凝视下—— 那股自胸腔而起的燥热,隐隐有朝着它处蔓延的趋势。 宫泽迟轻喘了一口气,单手将严严实实紧扣到脖颈的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愿瞧见对方得意的模样。 于是故作平静地摇了摇头:“上次你说的话,我回去之后想了想,觉得也不无道理。” “换换口味,可以是将平日习惯饮用的纯净水换成朗姆酒,也可以是别的。” 鸦隐的脸上仍维持着笑,心底却已经把写着‘宫泽迟’名字的小人儿给殴打了八百遍。 行,你了不起,你清高。 地位优越,就是可以像去菜市场挑拣猪肉那样随意切换口味,还反过来敲打她只能够‘选择一种,一直喝’。 真是好得很。 一股郁气陡然袭击了鸦隐的大脑,唇角上翘的弧度越发加深:“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还有事,会长先忙。” 宫泽迟看着那道干脆利落翩然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反将一军后,他并没有迎来期盼中的畅快与成就感,胸口反而似坠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发着闷。 他伸手触摸上左胸,能感受到里面的那颗脏器仍在鲜活的跳动着。 可为什么……他竟感觉泛到了一丝隐隐的疼痛呢? 小提琴与钢琴交织的乐曲,也随之进行到了高潮部分。 宫泽迟看向书柜的方向,她走得匆忙,矮几上的那瓶橙汁被留在了远处。 棕色的小牛皮沙发里,似乎还留着她坐过的余温。 而书柜旁的那台古老的留声机所播放的曲目,正是之前在古典音乐鉴赏课上,教授讲述的那首—— 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 “砰——” 尽管子弹距离身体不足50厘米的距离,且刚好射向的他身后的位置。 但鸦元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表情。 他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弯腰从泛着土腥的地面上捡起了一条花纹斑斓的锯鳞蝰蛇的蛇身。 它的头部已经被破空袭来的子弹给轰烂,仅剩下一丝皮肉粘连着身体。 W?a?n?g?阯?f?a?b?u?Y?e??????ū???€?n?????????????????? “森少,这个可以带着,晚点儿可以剥皮处理了烤着吃。” 说着他抽出腰后别着的匕刃,干脆利落地将蛇头与蛇身分离。 枪口处,缓缓蔓延出辛辣的硝烟味。 成野森看着对方眼也不眨的模样,难得地夸赞道:“年纪不大,心理素质倒是挺好。” 他看着对方将蛇头一刀划落的利索模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张,这段时间都让他心心念念的脸。 当时,他也是抬手一箭射向了鸦隐的侧脸。 只不过那次,不像现在是为了处理掉潜藏的危险,而是为了威慑于她。 但该说不说,鸦元不愧是鸦隐的弟弟,有着与她如出一辙的好胆识。 鸦元笑了笑,英挺的眉眼间满是兴奋:“森哥的枪法摆在这儿,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