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瞬间伸手掰开了他的眼皮,见眼珠子还在转悠,她瞬间火大:“喂!装死人很有意思吗?” “再装,我就把你拖进海里喂鲨鱼。” 于烬落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上还蒙着一层迷蒙的水汽。 他张了张嘴,原本殷红的嘴唇变得无比苍白,面带迟疑地开口:“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还有你,你是?” 鸦隐咬了咬后槽牙:“还装是吧?行,那咱俩分道扬镳,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哎哎哎,别呀,我逗你玩儿呢~” 身后传来了一道轻笑,见她没回头,紧跟着语调也变得急促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阿隐!” “我这不是看你表情挺严肃的,咱俩也算共患难,沦落到荒岛上了,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你别走啊!等等我!我脚崴了,好痛好痛——” ……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于烬落,这会儿正蹲在一处连接着沙滩的背风的矮丘后,往火堆里添柴。 原本如玉色般脸颊一侧,留下了几道鲜红的指印。 正是刚才他搞的那出‘灵机一动’激怒了鸦隐,追上去想要拉住她时,被对方反手甩到了腮部的皮肤上。 “还好有你在阿隐,不仅包没丢,包里居然还有塑封防水的打火机,还有微形手电筒和枪,你是什么‘求生爱好者’吗?” 于烬落往用捡来的石头围了一圈的火堆里添放干柴,一边冲一旁脸色阴沉摆弄着手机的鸦隐笑。 “竟然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不然咱们可能会冻死……阿嚏!” 揉了揉发痒的鼻尖,他继续开口:“等身上再烤干一点儿,咱们绕着这座小岛走走,说不定能发现礁石区,这样就不愁没吃的了。” “我说于烬落你是不是有毛病,还真玩儿上荒野求生了?” 鸦隐眉毛一拧,“拜托,现在难道不是该想办法,怎么跟外面的人取得联系?” 又被凶了一顿的于烬落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开口:“可是你从我找生火的干柴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摆弄这个手机,明显它在包里被泡了一晚上的水,肯定不能用了。” “要不你稍微把它烤一烤,别离火太近了,要不然就等它里面的水自然蒸发晾干之后再试试,现在肯定是打不开的。” 鸦隐已经将外面的一件罩衫脱了下来,现在就穿着一件吊带衫和阔腿的长裤。 在火堆前坐着烘烤了好一会儿,终于摆脱掉了浑身发颤的状态。 她泄气的将手机揣进烤干的罩衫口袋里,看着于烬落这副自得其乐的模样心头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似乎跟这家伙待一块儿的时候,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这次更是重量级,直接被连人带船地撞翻,落海后流落到了荒岛上。 她眯了眯眼,声线里透着危险:“你好像挺开心的?” 于烬落是挺开心的。 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和心上人独处的机会,短时间内绝不会有第三个人来打扰他们。 但这话要承认了,她肯定会翻脸,指不定又会挨上一巴掌。 “我早就解释过了阿隐,我天生就长了一张微笑唇,所以你看我总是像在笑。” 顿了顿,于烬落面带无辜地补充道,“你别担心了,我的人见不到我回去,肯定会发现我联系不上。” “咱们最多在这儿待上个三五天,肯定能找到的,毕竟有出港的记录,还有来时坐的那艘游艇,飘在海上,再笨也能发现不对劲了。” 鸦隐沉默了几许,也认同了对方说法。 她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明明才听到了大伯脑溢血中风入院的好消息,这会儿正是她趁机攫取更大利益的好时机—— 却偏偏倒了血霉,被人蓄意谋杀。 话又说回来,这波事故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于烬落在外面惹下的麻烦?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下手? 见鸦隐又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于烬落开始刷起了存在感。 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当务之急,咱们得先想办法找到淡水水源。” “即便不能直接饮用,也得想办法先把身体上的盐分清理一下。” 他看向对方雪白的锁骨上一小片泛红的痕迹,漆黑的眼珠里掠过一丝痛意,“你都过敏了。” 鸦隐回过了神,表情凝重道:“你说,这件事,会是谁干的?” 第261章 处理关系 「你们是疯了吗?那可是蒂特兰公爵的继承人,还是顺位第三的王储!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在一片漆黑无声的空旷房间里,陶景怡拿着一个备用手机。 她咬牙切齿地进入了一个加密的聊天账号,飞快地给对面发送着消息: 「现在,立刻离开奥斯克,最好不要乘坐一切可能留下踪迹的交通工具,我知道你们有路子」 那头很快回复道:「不是你说趁她外出的时候,找机会做掉么?」 「走可以,你得把尾款结清」 陶景怡已然在心底骂了八百遍。 那几个她从灰色交易网上寻找到的亡命之徒,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有职业道德,还是脑子一根筋。 也不看看鸦隐她上的是谁的游艇,竟然疑似真的动手成功了,这不是闹吗? 「可以,还是按照给定金的方式一样,之后将聊天室永久关闭」 处理完事情的尾巴,陶景怡依旧没能停止在房间里焦虑地来回踱步。 她着实没有想到于烬落竟然会跟鸦隐一块儿单独出海,甚至游艇上没有带上任何保镖等随行人员,竟然就这么中了招。 现在王室的调查员已经介入了其中。 根据某个小岛的渔民报警,已经搜寻到了那艘倾覆的游艇,正在搜查失踪的于烬落和鸦隐的消息。 宫泽迟那边也派出了二十几支搜寻队伍,排查事发海域附近30海里以内的所有岛屿。 她一方面祈祷着鸦隐就此葬身海底,一方面又惧怕于烬落万一也有个什么闪失,王宫的人抓住不放,会不会查到她的身上。 即便她自觉已经扫清了所有‘尾巴’。 终于,陶景怡停止了来回踱步的动作,站到了窗边,凝视着远处在雨幕中翻涌的灰色海浪。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豪赌,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赌博’,只有赢家才能品尝胜利的果实。 而输的人要么蓄积筹码,再谋求下一次机会,要么彻底血本无归,连命也搭上。 谋划了那么多次机会,尝试了那么多种办法,哪怕始终没有好结果,她也认了。 - “确定吗?” 低沉的男声,回荡在这片极尽低调与奢华的书房里,像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