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症结在于此,是不争的事实。
还能怪谁。
方时奕持续哑声,被卡住了一般,脸色微微发白。
他这些天过得尤其煎熬,工作上本就重重压力,工作室接了一个大项目,诸多方面需要接洽处理,已经连着半个月没安生消停过,感情的危机堪比火上浇油,他整宿睡不着觉,一堆的麻烦亟待解决,乱成一团缠死结的麻,他气色极差,眼球的血丝绯红,惫态明显。
更加接不上适才那一句,方时奕脑子里空白,有些急躁。
“你要怎么才肯信我……”
陈则冷眼旁观,没耐性啰嗦了,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今天出来,不跟你翻脸,平心静气坐在这里,不是为了听你扯淡,既然掰了,没想过还要跟你继续演戏。我之所以来,是你三番两次到新苑,我没本事,名下就这一处房子,跑不了,不能往别的地儿腾,咱俩的确迟早得谈一谈,现在能讲的都讲了,你适可而止,不要有事没事去我家,搞得好像对我念念不忘有多深情。方时奕,问题怎么搞出来的,我们怎么走到这地步,谁的错,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够给你留面子了,你才是,别不知好歹。我只提醒你一次,见好就收,不要再来恶心我,把仅剩那点情分也磨没了。”
“对不起。”
对方还是这一句,压着嗓音。
“真感觉愧对我,你们两个就该给我下跪,求我原谅才对。”陈则说,一字一句警告,面上却风平浪静,“你们最好离我远点,哪天给我惹急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是整死他还是杀了你,你比谁都清楚,我干得出来。”
凉爽的晚风混杂油烟的热气轻拂,枝丫随之叶子翻飞,窸窸窣窣。
嘈杂的热闹盖住了这边的动静,周围人听不到,炭火烧烤上菜慢,点单三十多分钟了仅上了两碟免费卤花生毛豆。
服务员被客人们的催促搞得晕头转向,上错菜了,把这边的烤串送到了隔壁桌,得亏隔壁的大哥喊住了她,转头把烤串端到他们桌上,服务员顺带问:“你好,请问还需要其他的吗?”
.
“不要了。”
“好的先生,那请这边结账,您一共消费七千六百九十,其中服务费10%,您看是手机支付还是?”
“刷卡。”
“行的,请稍等。”
晚上李恒请客,为了汽修厂的最终敲定阶段应酬,拉来好几个重要角色吃饭,一切谈得顺利,大体上的障碍全部摆平了,接下来只管开干就行。
贺云西出去送其他人上车,恰巧他妈打电话,于是聊了两分钟。
“我给你订的家具,到齐没有?”
“齐了,一件不差,您别操心。”
“记得多检查几下,要是有坏的,赶紧退换,不然超过时间就不能退了。”
“都用上了,是好的。”
贺女士在手机那头笑笑,不过对自家儿子回北河发展仍是不放心,一说上话就憋不住念叨,总要说他。
“庆成这边都忙不过来,你也是,硬要回去开分厂,净折腾,我又不能陪你过去,离远了心里不踏实,最近都睡不好。”
贺云西不聊这个,自知同贺女士讲不通,知趣不提,以免又挨教训。
贺女士近期报了个老年大学,她年轻时只上了初中,文化水平不高,到老了儿子能耐,让她过上了安逸日子,她闲得无聊,便到老年大学里打发时间,学书法,画画,弹琴。
这个岁数同龄的老头老太太基本都抱孙子孙女了,贺女士没有,唯一的儿子不肯结婚,这些年别说身边有个伴了,连稍微亲近的朋友都少,贺女士前几年时常为这个发愁,可现今也看开了。
不结就不结吧,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她不过多干涉儿子的生活,只要儿子过得舒坦就成。
“有事跟我讲,你那么大个人了,我不干涉你,但是在那边,千万别惹祸,凡事先冷静,老老实实的,知道不?”
贺女士约了闺蜜跳广场舞,这会儿正收拾行头呢,她不和贺云西多聊,等闺蜜来了就挂断电话。
李恒出来,碰上贺云西打完电话往回走。
“干啥去了你,半天找不到人。”
“接我妈电话。”
“伯母近期咋样。”
“还行。”
边上车边谈分厂的动工计划,快到酒店门口了,李恒不死心,再次问:“不是,你真狠心让我天天住酒店来回跑,你家三个房间,借一间给我暂住咋的了,我们两个大男人有啥关系,分我一间要你命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贺云西的做法前后如一,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