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曼容蹙眉,保养得当的脸凝重。
周嘉树稳住身形,晃了两下才站定,回头不忘关心林曼容:“伯母,您还好吧,有事没?”
林曼容摇头,亲和说:“没事。”
“那就行,您进去些,走里面点。”周嘉树一贯好脾气,并不为刚刚的小插曲恼怒,表现得体大度,还反过来帮陈则打圆场,“陈哥应该比较赶时间,所以着急了。”
林曼容不接话,既不理会周嘉树过于明显的心眼儿,也不在意,侧头望望陈则远去的方向,眉头拧得更深。
周嘉树暗自打量,懂分寸,看出她另有心绪,立马不搭腔了。
须臾,林曼容收起视线,在乎的重点始终只有一个。
“他……什么时候来找过时奕?”
周嘉树一五一十告知,有一阵了,上回陈则到河阳首府搬家那次。
“我也不是很清楚,刚好过来给师哥送资料遇到了。”周嘉树说,“当时是六月份,快两个月了。”
林曼容红唇紧闭,除了那一回被偶遇,其他时候呢,两个人私底下还有没有别的联系?
方时奕最近状态极差,自从和陈则分手,一天比一天消沉,起初工作还能兼顾处理,但这一两周越来越消沉极端,他上周三缺席了公司的重要内部会议,手上的项目也不做了,交给了梁飞他们,家也不回了,方爸过生,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别人提醒才想起,但方爸生日当天他以工作繁忙为借口,躲外面不过去。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所有的症结在于和陈则分手。
林曼容目前仍不知晓两人分手的原因,方时奕不肯说,知情者少之又少,方时奕身边的人谁都不清楚,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陈则提的分手,其余的一概成谜。
林曼容找方时奕谈过,希望儿子可以和自己聊聊,但方时奕不愿意。
方家表面其乐融融,实际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样和睦。
方时奕不是合格的贴心后辈,早在他义无反顾把陈则带回家里那天起,一家子之间的隔阂就埋下了,而今二人半途散场,没了陈则挡在中间,原本的问题加剧,矛盾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昔日林曼容他们的坚决反对更是成了尖锐的刺。
不可否认,林曼容与方爸过剩的掌控欲也是他们感情破裂的其中一部分原因,出轨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的承受能力有上限,陈则的退步全给了方家,彻底退无可退了,所以才会不吵不闹地离开。
方时奕以为事发东窗后陈则会爆发,会真的宰了自己,然而陈则什么都没做,认真考虑了两个月,最终选择了离开。
两个月……也许中间也曾有回转的余地,陈则才迟疑了那么久。
他们分开了,方时奕最先远离的却是家里,而不是回去。
周嘉树问:“要跟师哥说一声吗?”
林曼容在想事,没听他讲,被拍了下肩膀才侧头看了看。
“算了,没必要。”
“可是……”
“你不用管。”
周嘉树面上为难,过后还是温顺听话点头。
下一单是修冰箱,冰箱线路松脱导致冷藏室照明灯不亮,整体检查一遍,确认不是房子里别的电器短路使得冰箱跟着出故障,陈则费了些时间才搞定冰箱内部线路,活儿不算麻烦,但毕竟是大件,不像小电器轻松。
跑三单下午就过去了,一晃就是黄昏。
经过上次市中心的甜品店,陈则记得上次还欠二爷俩蛋糕,进去买了送上门。
二爷今天不在家,门前的杂货摊收了,白事店也没人,多半又跟那帮老头儿下棋去了。
把小蛋糕放冰箱里保鲜,留张纸条贴上面。
无意间瞥到茶几上放着一个印有“北河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胶片收纳袋,陈则上前捡起,抖出里面的片子和检查单,逐一翻看。
二爷昨天到医院做了全身体检,袋子里只有部分报告,结果还行,没大问题,余下的报告应该还没出。
老头儿每年都会进行定期的检查,往年都是陈则带他去检查,他总不乐意,觉得没事找事,人老了身体哪有不生病的,年年检查就是浪费。
今年陈则没记起年中带二爷去做体检,结果老头儿自己单独去了,也没跟陈则说一下。
健康就成,将片子装进袋子,陈则捎带收垃圾帮扔了。
二爷下完棋回家,看到冰箱里的小蛋糕,知道是他来过了,老头儿其实不爱甜食,又把东西拎到304,给江诗琪和江秀芬吃。
一脑瓜崩打陈则头上,二爷找他算账:“你翻我东西做什么,手欠啊,谁让你进去了,讲都不跟我讲一声。”
“哪次过去跟你讲了?”陈则睨一眼,“吃过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