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从中化解积怨。 卫嫱不敢告诉月息,倘若当年,自己曾差点害了对方的命呢。 见她闷闷不乐地低着头,不再言语,江月息赶忙将话锋一转。 “罢了,不提这个了。那旁的人呢,我有个弟弟,阿嫱你呢,可有什么亲人?” [我……] [有一位兄长。] 一位才情绝艳,名动京都的兄长。 “阿嫱的兄长,”月息来了兴趣,“他如今在何处?” 卫嫱慢慢打着手势:“他如今在外游学,我未收到他的家书,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那他是做什么的呀?” “他……” 卫嫱仔细想了想。 她的兄长,能文能武,博学多才。 他精通史书,音律,字画,骑射,还曾是京都第一剑客。 此番前去珵州,除去广散善财,还为了取当地上好木材,斫一把佳琴。 于是卫嫱低调地“说”道:“他是一名斫琴人。” “斫琴人?” 江月息的眼神亮了亮。 “阿嫱,你可知晓芙蓉公子?他也是一位斫琴师,每逢新春,他便会斫一把传世佳琴,以圣音达天听,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除此,他亦精通射、弈、书、画,听闻他一幅字画便可值千两黄金呢!” 说这些话时,月息的语调明显拔高了些。她那一双乌眸亮亮的,写满了憧憬与敬仰。 是啊,名动京都的芙蓉公子,不仅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风雅之士,更是京中待嫁女子们的闺中梦里郎。 “对了阿嫱,芙蓉公子与你一般,都姓卫。真是好巧不巧!说不准儿你们还有几分亲戚关系呢!” 看着她满是崇拜与敬仰的小脸,卫嫱顿了顿,难为情地同她“道”: “月息,你说的,应当是我的兄长……” 第14章 母凭子贵,皇嗣傍身 果不其然,江月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卫嫱眼看着,对方就这样怔怔了好半晌,少女目光呆滞,良久,才震撼地出声:“你……你……阿嫱,你说什么?” 她的嗓音颤抖。 大名鼎鼎的芙蓉公子卫颂,居然是……阿嫱的兄长? 卫嫱赶忙打着哑语同她解释:“他并非我亲哥哥,我只是她的养妹。”虽如此,爹爹与兄长待她,却如同亲生。 晨光熹微,晨风亦吹拂入殿。窗边的花铃声激荡,于人心头摇曳出一阵脆响。 江月息花了一下午时间,终于接受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芙蓉公子,居然是好姐妹兄长的事实。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n??????Ⅱ?5?????o???则?为????寨?佔?点 卫嫱隐约觉着,对方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 今日李彻也算是有良心,准了她一日的假。 卫嫱与月息肩并肩依偎在一起,心中想——昨天夜里,她在龙床上被折磨了一整晚,再连着去金銮殿当值,是会死人的。 “阿嫱。” 光影烟煴,卫嫱正低头绣制着一只香囊,一侧,月息已好奇地探过头来。对方眨巴着眼,温声问道: “你缝的是什么,梨花吗?” 自幼养在名门,卫嫱绣工精湛,这株梨花方绣了个雏形呢,已然令月息猜想出了个大概。 闻言,卫嫱点点头。 “哇,真漂亮。” “阿嫱姐姐,这可是要绣给你心中那位如意郎君?” 身前少女眼眸眯成一双月牙儿,嬉笑着打趣她。 只这一声,卫嫱的脸立马又红了,她赶忙收了针脚,将脸低下去。 新春将至,她心想,将这一枚梨花香囊送给李彻,当作他的新春礼。 手指灵活纤柔,不过瞬时,针线已在香囊上绽放出一朵清丽的梨花。屋内的暖炭正燃着,细细轻嗅,竟觉有梨香自香囊间袭来。 又觉有春风拂面,将月息先前的声音送至卫嫱耳畔。 ——说不准儿,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呢。 ——若是着实不行,你便做些香囊之类的小物什去向他赔罪,即使年少的爱人,曾心意相通过,那便没什么说不开的。既已说开,当年积怨自然也能从中化解。 她的面颊微肿,即便休整了半日,面上似乎仍有火辣之意,灼烧得人脸颊生疼。 月息自后院刨了些冰块洗净,为她敷脸消肿。 月息没有问她面上的指印是怎么来的。 而她同样也不愿与月息讲明,不愿让好朋友知道自己的苦楚,不愿让对方为自己担心。 少女低下头,一针一针,细致地绣着香囊。 昨夜,龙床之上,身前男人的神色仍历历在目。 她闭上眼,对方滚烫的唇落下来,覆在她精致纤细的锁骨上。殿内香雾燃烧得燥动,卫嫱同样也能感受到身上之人的燥热。少女就这般咬着下唇,双手如一条水蛇般,婀娜妖娆地环绕上对方的脖颈。 陡然一道寒风,料峭拂过。 卫嫱轻垂下颤抖的眼睫。 少女忍住情绪,暗自思量。 自己既然已决定承宠,那便是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她不知这条路究竟有多坎坷,又究竟有多幽长。 但她却知晓—— 她一定要攀附上李彻这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 于这深宫之中,她决不会再任人摆布,绝不能再人尽可欺。 …… 第二日,她与往常一般,前去金銮殿当值。 她自院中采了一株玉梅,与昨日一般别再鬓角之上,远远望去,竟似一朵雪白的梨花。 今日御前,李彻似乎多看了她一眼。 虽如此,男人神色依旧清冷。他平淡垂眸,右手执着狼毫,波澜不惊地批阅着手下奏折。 眼观鼻鼻观心。 御前当值了一整日,夜幕悄悄落下来。 德福又捧着各宫娘娘的花名牌子,忧心忡忡地走进寝殿。 “启禀陛下,时辰不早了。陛下,您……” 该入寝翻牌子了。 似乎预想到了结果,德福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 李彻搁下笔,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太监立马打了个寒颤。 果不其然,男人淡淡开口,又是那一句——“撤了。” 德福暗忖,陛下这后宫,就跟收着玩儿似的。花银子将各宫娘娘们养在那里,不翻牌子也不去看,唯有金妃娘娘肯放低下姿态,成日围着陛下转。 可如今,这金妃娘娘…… 他轻叹一口气,道了声“嗻”,端着牌子无奈走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之内,只剩下卫嫱与李彻二人。 天色已然不早。 夜色沉沉,随着灯火烟煴,一片无声之中,灯花悄然落了一截。 李彻终于处理完国事,放下笔。 自他登基后,卫嫱发现他比从前愈发少言。她是个哑巴,对方又不常说话,故而整个金銮殿时常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