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面对萧淮川的沉默和妥协,史云棠和贾敷宛如瞬间坠入冰窖,心变得哇凉。
史云棠和贾敷越想越是忧心忡忡。
萧淮川或许真的对贾敬确实存有几分不一样的情意,可那远远不及贾敬那般义无反顾、毅然决然。
这样的结果让贾敷和史云棠皆陷入了沉默,而他们今日这场试探也得到了结果和答案,即便这答案并不如他们所愿。
一想到,在不久后,他们家阿元眼睁睁望着萧淮川迎娶他人,生儿育女,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而他却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孑孓而行,史云棠和贾敷便心如刀绞。
如此一来,两人看向萧淮川的眼神,都忍不住露着些凉意。
萧淮川抬眼便对上了这样的目光,不由得一愣。
怎么这样看着他?
贾敷也因为自己对贾敬未来的幻想而心痛,早已经懒得招待萧淮川,只想打发他赶紧离开,他刚准备开口,便听见一声低咳从花厅屏风后传来。
“咳咳、咳咳咳……”
贾敷先是一惊,怎么会有其他人?但下一瞬便反应过来,咳嗽的声音是贾敬!
“阿元!”
贾敷忽的站起身,就要朝屏风后冲过去,就见萧淮川已经如阵风一般的到了屏风处,贾敷忍不住咬了咬牙。
萧淮川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屏风后面那个披着外衣、身形略显单薄的身影。
正是贾敬。
只见贾敬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涩起了皮,毫无血色可言。
萧淮川心头一紧,嘴上便忍不住开始唠叨起来:“瞧瞧你这副模样!哪有人像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你就可劲儿折腾吧。”
“醒来也不好好躺着休养,还到处乱跑!”
萧淮川虽然嘴里不停地数落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小心,极其自然捞过贾敬的手,
当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贾敬那只冰凉如铁的手时,一股寒意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
萧淮川眉头拧得更深,手上却没有丝毫犹豫,顺势将贾敬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用自己的手将贾敬的手牢牢包紧,嘴上念念有词道:
“都凉成这样子了,跟块生铁似的!你来这儿有段时间了吧?”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就这么傻乎乎地一直站在那里作甚?”
萧淮川自认为没和贾敷史云棠聊什么贾敬不能听的话题。
若是熟悉萧淮川的人,知道他居然能如此啰嗦后,肯定是见了鬼的表情。
可面对贾敬,萧淮川仿佛真的有操不完的心,忍不住的叮嘱。
贾敬抬起眼眸,目光落在萧淮川紧绷着的脸,以及拉成一条直线的唇角,讨好的笑了笑,桃花眼弯成了新月牙,轻声道:
“没有,我真的是刚刚才来。”
萧淮川显然并不相信贾敬所言,却也不跟他辩驳,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贴在了贾敬的脸颊之上。
倒是没烧了,却是冰凉一片。
感受到那片肌肤传来的凉意,萧淮川的心也仿佛是被冻着一般,再次揪了起来。
萧淮川的视线随即移向贾敬额头处的那道伤口,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声音有些沙哑:“这里……还疼吗?”
贾敬像是没明白他在问什么,稍稍歪了一下脑袋,“嗯?什么?”
萧淮川叹了口气,“额头的伤,还疼不疼?”
贾敬但笑不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疼。
萧淮川忍不住又横了贾敬一眼,让贾敬心虚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看着贾敬这样,萧淮川是又气又心疼,恨不得拎着贾敬的耳朵教训,狠狠地训斥一番。
好让他长点记性,下一次不要再这么倔了。
若是贾敬实在不愿去相看那些小姐贵女们,大可以敷衍一下,何必跟着家里对着干?
萧淮川算是看出来了,贾敷不愧是贾代化的儿子,脾气简直和他爹如出一辙,一样的暴躁。
可萧淮川知道,贾敬不是那样轻易妥协、任人摆布的人。
他不想做的事情,越是逼迫他,他越是不愿。
倒不是贾敬不懂得变通、一根筋,而是他根本不屑如此,他性子傲的很,萧淮川又怎么不明白?
可话在嘴边转了又转,萧淮川也只是说了句,“好好养着。”
不倔不傲就不是阿元了。
贾敬凝视着萧淮川,“淮哥,我刚刚睡着时,隐约瞧见你给我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