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王妃担忧地喊了他好几声,张罗着要去请太医了,才将他从那种绝望如天塌了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他想,他一直以来的洋洋自得在父皇的眼中,在老四他们的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吧,他心灰意冷下竟想过自寻短见,但转念又想到王府里的这一大家子,他又舍不得了。
“忙忙碌碌半生,到如今竟像个小丑一样,任人戏弄,我的亲妹妹看不起我,贺家也觉得我好摆布。我这王爷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王妃同样也是贺家培养的女儿,她虽然为家族的遭遇哀伤痛心,但她更要与她的夫君站在一处,共渡难关,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王妃抱着司徒晁,眼里不自觉地就流下了两行清泪,“王爷,贺家已然犯下如此罪孽,身为贺涛女儿的我万万不敢恳求王爷去向圣上求情,只希望王爷到时候能保全自己和王府,哪怕牺牲掉我,把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只要能让王爷和孩子活下来,我都可以……”
王妃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满是悲观,她之前总因为贺家这样的母家而庆幸,正因为贺家的地位,所以她才能成为司徒晁的妻子,成为诚亲王府的女主人。
而如今,她开始害怕了,贺家卷入如此滔天罪案中,罪无可赦,她虽然嫁入皇家,又如何能够幸免于难,那王氏在王家覆灭后,便被贾家的掌家太太关在后院,无声无息地死掉了,没有任何人关注。
今日的贺家即将面临的是比当年的王家严重一百倍乃至一千倍的事情,她又如何逃脱得掉呢?不光她逃脱不得,如今王爷也要受到牵连,他们的孩子还那么小,难道就要被关在宗人府里过碌碌无为的一辈子吗?
一念及此,王妃的眼里闪过坚定,她想,如果需要牺牲,她与贺家一起认罪,只要王爷和孩子安好,那就可以了。
司徒晁虽然不知道王妃心里做定了什么主意,但他也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他抹了把脸,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我要进宫!”
“王爷,此时不能进宫——”王妃连忙阻止,她以为司徒晁是想要进宫求皇上开恩。
“我要检举贺家的罪行,自己向父皇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了解他,只要我自我检举,他肯定会从轻发落咱们诚亲王府的。只要父皇那关过了,哪怕我因此被贬为庶民,我们一家也能无忧。”
司徒晁并没有像王妃预料的那样,他只是想着先人一步,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不为了自己打算,难道还要为了那些差点把他拖下水的人打算吗?从始至终,他就没有考虑过替贺家求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