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贺涛自焚前也没有考虑过派人去找司徒晁帮忙一样,在他意识到是瑞阳公主假借司徒晁的名义来骗他入伙之后,便知道得和诚亲王划清界限,他们贺家与诚亲王纠葛太深了,眼下已经保不住贺家了,司徒晁也不像是有能救贺家的能力,不如不向他求救,至少诚亲王,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能保全下来。
司徒晁不知道贺涛的打算,他确实如贺涛所料想的那样,进了宫,只是之前计划得如何,在双膝触及冰冷的大殿外的地面的时候,司徒晁心如擂鼓,惴惴不安。
他还在沉默地等待着,他的父皇只让戴权收了他写的折子,却并没有让他进去,他已经跪在外面不知道多久了,也许得有一个时辰了?
只是秋天的太阳并不毒辣,他跪了许久,额上坠下的汗珠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他摸了摸,大抵是冷的,他竟还是觉得后背生寒,两股战战。
又不知过了多久,戴权终于走了出来,他的父皇肯宣他进去觐见了。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司徒晁才走进去,只看到御座上坐着他的父皇司徒玺。
他想这御座之上的是他的父亲,也是这大周朝的九五之尊,在漫长的无声沉默当中,司徒晁突然有些后悔,他过于冲动了,只是他知道现在除了父皇能给出让他安心的处置之外,他已经忍受不了在王府里等待着不知何日会来的官兵拿他的折磨了。
“你妹妹瑞阳策划谋反一事,你从始至终都不知情?”司徒玺突然发问,他甚至都没有翻开这份由他的三子呈递上来的奏折,他只想从他的儿子口中知道些许真相。
“儿臣不知。”司徒晁的额头重重扣在大殿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贺家伙同瑞阳谋反,你事先并不知情?”苍老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出,严肃而又无情地拷问着司徒晁的心脏。“儿臣确实不知。”司徒晁的头又再度磕了下去,他感觉到刺痛从额头传来,但他不敢去摸,屏息凝神,等待着未知的裁决。
两问两答,司徒晁回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可见内心确实并无欺瞒。司徒玺看着这个往日器重过的儿子,缓缓开口道:
“老三,你是朕曾经疼爱过的儿子,再加上你这些年也做了些于大周有益的事情,这些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母妃临去时,也曾与朕有过嘱托,总要朕照顾好你。朕答应你,只要你解决了这贺家一事,你仍是诚亲王,你这一家子不会出半点差池。”
当然从此以后,他这个三儿子便也只能是诚亲王了。
司徒玺此话一出,司徒晁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开来,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司徒玺的弦外之音呢?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他领兵去西岭之后,贺家的人乃至世人如何看待他了,无情无义,贪生怕死,出卖亲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