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也是没想到自家王原来也有如此不管不顾,慌不择路的时刻。
“其实也不一定必须要有什么原因的,夫人本来就是基因病晚期了,不是说能活半个月,就一定能活满半个月,提前也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夫人一次都没发过病,可能也就是正常的一次发病。我们只是嘴慢了一步,你就把药全吞了。”
莱特直接把这些通通屏蔽。
只是紧了紧自己箍在怀中人腰上的手臂,然后定定看了看少年沉静安眠的面容片刻,低头拿脸颊在他依旧滚烫的额头上蹭了蹭,简单道。
“没死就行。”
也不知道说的是安白白,还是他自己。
…
弥尔的宿舍里。
亚伦一闻到那股费洛蒙的味道,心思登时便飘了。
只是他和弥尔现在真的在进行还算比较重要的恰聊。
如果在这种时候。
他选择像对其他人一样一走了之,恐怕以后弥尔都不会再给他这样讲话的机会。
直接就会变成陌生人。
只是现在他人不走。
弥尔也很快从他莫名其妙扭头望向不知何方的举动中读出了异常,直接反客为主道:“怎么,又有什么解释不清的事情了吗?”
“……”
亚伦停顿了好几秒。
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语速略快道:“不是的,我闻到了狼的味道。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但刚刚的确有,之前那具尸体上也的确是狼的爪痕,包括你们的安抚师。”
亚伦知道弥尔肯定不乐意听他说这个。
但他还是严肃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研究所里绝对有狼进来过,之前你们那位安抚师的身上,也千真万确有过狼的味道。这个人有问题,弥尔。”
弥尔听完毫无表情。
既看不出来他信了,也看不出他不信。
只是眸光依旧平直地盯着他:“证据呢?你不能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就凭空用你做过手术的鼻子来我这里乱做文章。”
亚伦又是一阵沉默。
这件事他的确没办法证明。
正常人类就是闻不到星兽费洛蒙的,他也不确定刚刚那些味道足不足够研究所里其他的星兽也闻到。
“……那如果我说,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人’呢。”
终于等到想要听的东西,弥尔的心跳一下就快了。
但他依旧控制着神情,尽可能平静无波地望过去:“什么意思。”
亚伦却很直白。
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想瞒他一样:“你已经问过你们安抚师的那只猫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注射费洛蒙打标记只有星兽才能做到,人类就算做手术也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弥尔很冷静:“所以不是‘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暂时也还不清楚。但我有很多只有星兽才有的冲动和特性,费洛蒙也是后来发现的,所以至少应该不完全是‘人类’……”
“包括之前想要做费洛蒙接收器的手术这件事吗?”
“是,我……”
亚伦想为自己继续解释点什么。
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第一次主动握住了弥尔的手,垂眸:“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两人却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仿佛一下把他们带回到十年前的学生时光。
亚伦那时固执己见完成了手术,就很想和弥尔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听他的。
他知道这个手术风险很高,还会断送前程,弥尔是真的很担心,也很不希望他做。
可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
他内心总有一个声音日夜不断地告诉他,他要做,只有做了“他”才是他自己。
所以那时的少年一直没能说出口。
生生留到了现在的重逢。
…
狼的气息暴露的时间很短暂。
亚伦无法具体辨认这头狼究竟是出现在了研究所的哪里。
但他一从弥尔的宿舍离开,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安白白的宿舍。
他一如往常没走大门,翻的宿舍阳台。
可大概是有过上次被翻阳台的经验。
这一次这位安抚师的阳台大门不仅牢牢挂着锁,窗帘也全都拉严实了,从外面并不能直接看到房间里。
只能看见一张贴在阳台玻璃门上,大概是专程给他看的纸条。
上面大大写着“禁止私闯,有事敲正门”的字样。
傻里傻气,带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