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瞧见炭盆灭了,立马便命人抬了一个新的炭盆来温暖屋子,而后端着那个冷冰冰的炭盆往外走。
正回身,却见一抹素采色交领袍衣的清俊公子与楚后那边的窃燕一同过来。
“公主,楚公子来了。”临秀回身将炭盆放下,挑开罗纱帐一角,看着里头已经醒来,却一副昏昏欲睡难受模样的李宝儿。
“真的来了?”李宝儿被鼻尖酸涩扰的眼眶湿红,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不想,一个喷嚏也打不出来,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听见临秀的话,却又一下子从拔步床上坐起:“你快去拿西洋镜,表哥不喜欢生病的小娘子,我这个模样怎么见他。”
临秀从不觉自家公主貌丑,只觉得禁庭里最属自家公主,人比花娇。
大抵是这么认为惯了,临秀并没要动身去拿西洋镜,笑着打量李宝儿,正要说她大惊小怪,可见着李宝儿映入眼帘的那副邋遢样,却实在让临秀夸不出来。
“快去呀!”李宝儿拍了拍临秀。
好歹让临秀给她拿了镜子,将乱蓬蓬的头发梳理顺,方才肯放楚宪安进来。
楚宪安是务必要与陈菩见一面的,只可惜上回述职没碰着陈菩,他们这些外戚无事不好入禁庭,幸好李宝儿病的是时候,楚宪安才又寻到了机会。
等着李宝儿在内寝里整了衣衫发髻,楚宪安放下手中装着只死黑鸦的金
笼子,踏进了屏风后。
面前的少年虽离开顺天小半月,模样是没有变的,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哥,李宝儿瞧着心情舒畅,连着身上都觉得好受了些,扬起手挥了挥临秀:“你出去,我与表哥说话。”
临秀见此,也不在此处停留,带上门就离开了。
瞧着临秀离开,楚宪安缓缓在李宝儿床边落座,看着她那张因苍白而显得邋遢的小脸,忽的垂下视线,落在了那张没这么难看的白皙素手上:“观天台的事,我听说了。”
“是..是陈菩。”李宝儿也垂目,看着手背上楚宪安落下的大手,不觉就委屈了起来:“是陈菩他欺负我的,他还说我们楚家和鞑靼勾结。”
“他说的可是真的?”李宝儿抬起双美眸,忽闪忽闪的盯着楚宪安。
母后与父皇都将她弃之不顾,李宝儿就算有委屈也没出说,这回楚宪安一问,恰好激出了她积攒多日的委屈。
李宝儿本生的艳绝,朱红金玉最为衬她。
平素见多了李宝儿哪热烈娇媚的模样,如今骤然素淡下来,双美眸里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却远远没那么讨喜。
她尤适合做个娇艳似火的美丽花瓶,哭起来的寡淡模样并不好看,尤其是病中,这样邋遢且涕泪连连的模样,实在让人夸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