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之间那场短暂而荒唐的心动与爱恋亦然。
楚瑶唯一庆幸的,就是日后楚玄身旁美人环绕,她依旧可以站在他身边——
以皇姐的身份。
皇姐……这两个字既是枷锁,让他们永远无法结合,可却也是绳结,将她与他紧紧地联结在一起。
夫妻之间或许有缘尽的一日,但姐弟这个身份,他们会被史官记录在册,永留于青史之中。
“姐姐,你知道的,阿玄从来不会拒绝你。”
楚玄看着她,声音温柔得仿佛落地会碎掉,可那双如星的眸中却如何也掩不住落寞与忧伤。
“谢谢——”
她一个“你”字还未说完,忽地瞥见楚玄背后匆匆走来两道身影。
“皇上!”
来喜引着彭福走来,后者手里还捧着个锦盒。
“皇上,照您的吩咐,奴婢特地在御花园那几个尚宫大人取的,腊月雪梅花蕊二十钱。”
刚才楚瑶送了“永寿膏”给林氏,旁边侍女红桃附和说了句“听闻这‘永寿膏’燥热,若是配以凉性的水服下,才不会伤着脾胃”,于是来喜便提议,可以用“雪梅花蕊水”混合服用。
楚玄这才命人去宫里传旨,让人取腊月里开得最旺时被采摘下来保存的雪梅花蕊。彭福捧着这宝贝,衣摆鞋子全湿了,连头尾都滴滴答答的。
忽然,他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楚玄皱眉:“先将这身湿皮换了,东西让来喜拿去,免得过了病气给老夫人。”
“皇上说的是!”彭福赶忙将手里的锦盒交给来喜,看到楚瑶便道:“殿下,奴婢刚才匆匆忙忙地,倒是遇见驸马爷了,奴婢瞧着他那神情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外头雨那么大,可别像奴婢这样,不小心就着了风。”
说罢,他又重重地打了喷嚏。来喜怕他扰了圣驾,立刻就要将人赶走。
“等等,”楚瑶叫住他:“你在哪儿遇见的驸马?”
旁边来喜从这句话寻出不寻常的意味,忙道:“小崽子莫要张口就来,段府是在北边,你从宫里来,哪遇得见?”
彭福揉着鼻,强忍打喷嚏的冲动,委屈道:“殿下,奴婢可没说谎。奴婢确实从宫里来的,但长街那处因雨太大,有两辆马车因路滑撞成一起,挡了路,奴婢怕耽搁时辰,索性就绕了小路。就在城南您上回去的那座宅子前,奴婢就见驸马爷急急地进去。”
清水苑!?
楚瑶心头微震,段琼他去清水苑做什么?
一时间,来喜看向楚玄,又看向楚瑶,两人神情各异,不发一语。
唯独彭福一副状况外的模样,巴巴望着来喜,后者剐了他一眼,“还不快去换掉你这身湿皮。”
“是、是。”
人走远了,来喜才温言说:“殿下,这件事奴婢觉得您也不要多想,他是个谨慎的人,想来应该那边是真有急事也说不定。”
他是个谨慎的人……
楚瑶五指攥紧袖口,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他曾对自己说要留李顺儿在府里。
是巧合么?
不,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丈夫!
“来喜,备车。”旁边的男人忽然冷冷开口。
“皇上——”来喜也惊了。
楚瑶正要开口,就见楚玄寒着一张脸,对她说道:“与其猜来猜去,现场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不,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楚玄一把抓住她的手,态度异常强硬:“今日朕在此处,他都敢当着朕的面骗你。你是不要,还是不敢?姐姐,走,朕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说罢,他不顾楚瑶的挣扎,将人直接拉出门。动静闹大了,连林婉都听到声响,匆匆出来。
“皇上、殿下,这又是要去哪?”
“没事的,舅母,雨停了,朕跟姐姐出去走走。”
在林婉诧异的目光中,楚玄毫无顾忌地拉着楚瑶出门上车。这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直到底下车轱辘的声音停下。
到了。
楚瑶的心跳得极快。看出她的犹豫,楚玄率先起身,临下车前,他转过头,“姐姐,你是对他没有信心吗?”
楚瑶瞳孔一震。
“不,我信他。”
就像那盒阿胶糕,段琼不会背叛她的。心情莫名地平静下来,她迎上楚玄的视线,丝毫不怯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