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宋知鸢也不肯遵守,才导致这宋府支离破碎。 “伯父放心,我会将知鸢劝说回来的,她虽然受了些委屈,但是这些时日也在方府见到了一些人情冷暖,洛夫人为她请来的那些人身份都很低微,她应当早已明白了我与那些人的差距,眼下自然也该后悔了。” “不管怎么说,知鸢也是宋府的嫡长女,不能因为一时的胡闹而伤了彼此的情分,过几日我高中状元后,去洛夫人那里求娶,将人娶回来便是。” 齐山玉行礼道:“到时候我将她带回来,自会悉心教导,大家宗妇都该学会的东西,她也是要学会的,日后,她定会和娇莺处成亲姐妹的。” 宋父听着他的话,微微冷下了脸。 听齐山玉这个意思,竟是还要娶宋知鸢,而不要宋娇莺。 他有心为宋娇莺开个口,但是又知道,齐山玉看不上宋娇莺,只得忍回去。 说话间,齐山玉告退。 眼见着齐山玉离去,宋父又想起了当初自己的日子。 华阳性子骄纵,比宋知鸢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处刁难他,得知他原先有妻更是变本加厉的拿他撒气!他走到今日,也十分不易,宋娇莺更是可怜,那是个无辜的孩子!因为权力斗争,吃了那么多的苦,这群人为什么就不能退让一些呢? 宋知鸢手里已经有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分给宋娇莺一点? 就因为他们天生高贵,就因为宋娇莺天生低贱,所以那些好东西就不能给她吗!宋娇莺吃过这么多苦,齐山玉为何就不能怜悯她一点,将她娶进门呢? 在这一刻,宋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刚到长安,被逼无奈,去敷衍华阳的日子。 他决定了。 他们不给的,他要给。 “来人!”宋父低呵着唤人进来:“把二小姐的及笄宴筹备的更大些!将能邀约的人都邀约来!” 鸦雀涂上金粉也能变成凤凰,他偏要叫宋娇莺风光! —— 那时正是八月底的夏夜,小月浅泊白云,楼檐西沉天阙,淡淡的月华如流光般照耀在整个长安之内,自上而下,将长安人尽收眼底。 今日参加宴会的众人都各有各的事儿办,谁都不消停,宋知鸢也是。 宋知鸢白日里不敢声张,黑天时偷偷摸摸让侍卫煎红花避子汤,生怕被舅母发现,这事儿她连丫鬟蓝水都瞒着,孙公子在为了银钱大骂,宋府的人忙着筹备及笄宴,宋娇莺睡不着,半夜辗转反侧,齐山玉回了厢房中后,决定让小厮去给宋知鸢那头通通口风。 家家户户的灯汇聚在一起,拼凑成一个辉煌不夜的长安。 而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北定王,已归了北定王府。 —— 北定王在朝中有住处,堂堂王爷,自然有皇上赏赐的府邸,正在青天坊内,之前北定王刚回长安,在后宫住了几日,已示与皇上亲近,等到几日之后才搬回北定王府。 夜间,王府之内灯火通明。 北定王倚在窗案旁,细细的研读手里的一份卷宗。 这是之前读过的宋知鸢的卷宗,之前看过一回之后就被他随后放置到一旁去,今日又重新翻阅出来,细细研读。 分明是一样的字,但他就是在字里行间中读出来了不同处,好像每个字都有了另一重意味,字里行间,让他窥探出了宋知鸢人生的一角,他要慢慢想来,不想错过一分。 思及此处时,北定王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永安那句“我新找了几个鲜嫩男宠,分给你一半”,震的北定王浑身一颤。 他想这些做什么! 北定王恼怒不易的将手中卷宗扔向蜡烛。 他才不在意宋知鸢找几个男宠,更不在意宋知鸢去哪儿! 是宋知鸢痴缠他,对他下/药,又不是他离不得宋知鸢。 卷宗裹着劲风将蜡烛熄灭,北定王已拧着眉,躺倒在了矮榻间。 他不在乎。 —— 北定王含怒入梦时,正是夜色沉沉时。 仲夏夜茫,星月皎洁,淡淡的月华从窗外而落,桂花浮玉,正月满窗沿,宋知鸢趴在窗旁苦熬时间,等着侍卫给她熬好药。 薄薄的月光落到她面上,照出她一张桃李粉面,正做贼一样往窗外看。 她对外宣称已睡了,实际上根本没睡,她趁着蓝水已眠,偷偷起身饮了侍卫熬的汤药,随后才敢回到床榻中睡觉。 床榻柔软,她又太过劳累,折腾一日后,一沾枕头,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知鸢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她又跌落进了一场梦中。 梦里,她回到了和耶律青野共处的厢房间。网?址?发?B?u?Y?e?ì??????w?ē?n?2?????????????????? 之前破碎的那段记忆在梦中被填补的更完整,各种细节也变得更清晰,她的梦远比她自己的记忆更加鲜活生动,又一次在她的梦境中上演。 她清晰的看到自己是如何骑在耶律青野身上的,更听见了自己是如何哭求他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不知道便也不觉得尴尬 ,可当她重新再记起来的时候,当真是—— 宋知鸢睡梦中羞愤欲死,明知道这是梦,却还是能清晰的知道这是发生过的记忆。 她几次挣扎,才艰难地从睡梦中醒来。 宋知鸢醒来时,天方已大亮。 更要命的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她的身体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变化,当她无意间触碰到自己时,能感觉到自己浑身打了个颤。 甚至,在那一瞬,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北定王的手。 北定王的手掌很大,掌心粗糙,指腹有茧,捏攥她的皮肉时,会带来一种奇异的烫,这就是永安所说的“男人的趣味”吗? 宋知鸢呆呆地看着自己。 一夜过去,厢房之内的冰缸早已经融化,屋中不再凉爽,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丝绢落到厢房内,宋知鸢挪动酸软的骨头,侧头望过去的时候,只见一缕阳光在半空中落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影。 床榻上躺着的姑娘茫然地看着床榻外面的阳光,过了片刻后,突然一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在柔软的棉被中尖叫。 她在想什么啊! 好!丢!脸!啊! 宋知鸢在床上尖叫的时候,门外的蓝水听见声音过来,敲了敲内间的门,道:“姑娘可是醒了?今儿府门里头收了宫里的来信,说是宫里面一个叫小福子的公公托人送过来的。” 宋知鸢从床上爬起来,道:“把信送进来。” 蓝水推门而入,替宋知鸢拆开信。 信上说,小福子几日没瞧见她,特意来问一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去种一种润瓜。 “太后老人家寿宴要到了,若是在寿宴上将这物事摆弄好,可比那东海百年大珊瑚还风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