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在信中是这般写到,隐晦的提到了时间。 太后寿宴距今不过半个月。 宋知鸢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上次种润瓜,好不容易得出来了一点成果,北定王突然晕倒,后续她就出了宫,这两日太忙,润瓜这事儿都被她抛到了脑后,显然是宫里的人等急了——太后都说肯给她一个官来了,可见这润瓜有多重要。 她得去找北定王。 想到北定王,宋知鸢就想起来昨天那些事情,但羞怯归羞怯,她知道她自己必须得去找北定王。 她不能再耽搁这件事了,她身为一个女子,能在脱离父亲、脱离家族的情况下,依旧在长安锦衣玉食的活着,一大半原因都落在长公主和太后身上,若是开罪了太后,她以后连个靠/山都没有,根本没法在长安站住脚跟。 既然想要女人不该有的东西,那她就得干点女人不能干的事儿,她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上辈子北定王围长安的时候她就看透了,权利,金钱,刀兵,每一件,都比矜持与脸面更重要。 找北定王算什么,现在就怕了,以后她还怎么当官呢? 再者说了,北定王虽然和她睡了,但是北定王看样子也没太在意这件事,人家可是堂堂北定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一定不会因为昨天跟她睡了而故意刁难她,不让她得官的! 宋知鸢又开始安慰自己了,每次事到临头,她都要给自己催眠——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思虑至此,拔腿就从床上爬起来,飞快找了一身衣裳穿上,连早膳都没用便出了方府的门,洛夫人问她去哪儿,她便将永安抬出来挡。 她本该去皇宫,但转头又得知北定王回了北定王府,临时出门,连个拜帖都没有,但好歹是“公事”,无拜帖也不算失礼,宋知鸢不敢耽搁,抱着润瓜便去了北定王府。 她到北定王府的时候,正是辰时。 —— 长安的北定王府与北江的北定王府大不相同。 北江的北定王府就像是一座钢铁城池,巍峨耸立,浸透着江水的冰冷与潮气,但长安的北定王府却坐落在青天坊的麒麟巷中,巷长而广,府高而阔,飞檐翘角,这里是较之公主府都不逊色的富贵窝。 今日卯时初,北定王自榻间而起,于院中练功。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他纵然爬上了王位,也从不曾懈怠,永远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后背的弦筋永远是绷着的。 长安的北定王府中没有专用的练功场,只有用石砖铺成的院子,摇曳的花枝,与檐下随风摇晃的玉铃。 玉铃碰撞,带来一阵烦躁的音律,耶律青野手中的刀重重劈砍而下。 墨色的刀锋在半空中砍出破风声,似是劈开了云层,漏下了晨间第一道光。 晨光透过云层而落时,耶律青野莫名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天亮了,宋知鸢是否该去公主府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耶律青野似是被刺了一下一般,挥刀的动作都更快了几分。 宋知鸢是否愿意去公主府,与他又有何干! 是宋知鸢想方设法靠近他,又不是他去追慕宋知鸢,她不来,他倒显得清净! 又是一刀破风而落,耶律青野似是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相斗,招招狠辣,不知道是想要谁的命。 直到半个时辰后,热汗蒸腾衣衫,他才放下手中墨刀,转而回厢房沐浴更衣。 等到他收拾妥当,回到书房中处理政务时,门外便有人敲门通禀。 耶律青野以为是他那个废物养子又闹出事儿来了——自从他下了狠心将人关起来后,赵灵川便闹起了绝食,白天不吃东西,晚上跑去厨房狂干三只烧鸡,第二天假装自己饿了一天要以死明志,耶律青野都不想搭理他。 “进。”他道。 门外的侍卫推门而入后,道:“启禀王爷——门房那头通禀,说是来了一位宋姑娘,要办公事。” 侍卫说过之后,案后的王爷久久没有动静,侍卫小心抬头望了一眼,就看见他们王爷坐在案后,面无表情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过了两息,王爷才垂眸道:“带进来。” 侍卫低头应下,转而去外面接人。 宋知鸢被带入北定王府后,乖乖的随着人走,不抬头乱看,也不问话,安静的被带入书房之内。 她第一次见北定王的书房。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í??????w?é?n??????2?5?????o???则?为????寨?佔?点 瞧着也没与其他书房有什么不同,分内外两间,外间为茶室,内间为书房,一行进来,正看见北定王坐在案后看书。 宋知鸢有点忐忑的看向他,她有一点点的扭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昨天刚睡过的人,但北定王神色冷淡,似是全然不在意她,只问她:“宋姑娘为何而来?” 她那颗心也就渐渐放下了。 看嘛,人家都不在意这件事。 宋知鸢便以润瓜一事询问北定王:“这瓜可在寒冬种植,臣女想问问,这瓜现下可能在北江推广集种?” 耶律青野听及“润瓜”,动作微微一顿。 这东西...他上次吃过。 味道甜香,口感绵密,而且能在冬日间种植,落到江北来,是好东西,但是北定王并不觉得宋知鸢能成。 在船上种东西,供给船上的人来吃,是江北人早就有的想法,北江的船上不知道带过多少植物,但是从古至今,就没有种成的。 他也不觉得宋知鸢能种成,在他眼里,这只是宋知鸢接近他的手段。 “江北水域广阔,冬冷夏热,船舱几乎都是潮湿的,不只是冷。”提及正事,北定王终于肯正眼看一眼宋知鸢,他道:“除了冷以外,还要很湿,而且还有光照问题。” 宋知鸢明白了,她还得再试。 但没关系,上辈子能成,这辈子也一定能成。 “好。”宋知鸢应下来,道:“臣女再去试。” 顿了顿,宋知鸢问道:“臣女可否在北定王府开个厢房来试?若有什么错处,您好指点臣女。” 既然是要考虑到江北那边的地质风土,那自然要与江北人近些,最关键的,是要让北定王认同,只要北定王点了头,往后便是一帆风顺。 见宋知鸢那双眼亮 晶晶的瞧着他,耶律青野唇瓣微微抿起。 她哪里是想得到什么指点?分明是想多与他相亲,她显然是被他迷得找不到北,连永安那头都顾不上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向宋知鸢的面望了一瞬,后又挪回到书本间,又变成了那张平淡冷静的脸:“随宋姑娘安排。” 宋知鸢就这么在北定王府置了一间房,做了[种植房]。 好巧不巧,这房就在北定王的书房旁边。 长安的房子都是木头建造的,很薄,北定王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隔着木板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