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半个宫殿前厅一般大,帐内摆着四盏青铜鼎火把,里面燃放上好的木头用以取暖、照明。 帐内铺满厚厚的地毯,在最高的主位上以地毯堆叠起来一个高度,来做台阶,又在地毯上摆着一个桌案,北定王便在桌案后办公,在下方,则在两边对立设了几个桌案。 看起来和金銮殿一个规格,只是小了很多倍,看样子是北定王素日里议事的地方。 在帐篷的后方,用简单的帘子挡了一块,后面应当是摆床的位置。 宋知鸢从帘帐外步伐缓慢的挪进来时,正瞧见坐在案后的北定王看手中的战报。 火光在他面上跳跃,将他锋利的眉眼照出几分凌厉的模样,看上去严肃认真。 他一定是瞧见她了,宋知鸢知道的,可他不抬头,只垂着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手里的战报。 宋知鸢一眼瞧过去,就知道他又在这里“嘴硬”了。 她这个人是他叫来的,但肯定不是他想叫的,他只是想问问粮草,问问天时,问问生没生霉,问问布局,反正不是想见她。 原先没摸清楚耶律青野脾气的时候,宋知鸢还真被他唬住过,但现在摸清楚了,才知道他只是好面子死撑。 眼下再看他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竟然能从他冷峻的眉眼中看出几分可爱来。 这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故作矜持的大猫,表面上威风凌然八方不动,但实际上,只要顺着他的皮毛轻轻地一抓挠,他就会迫不及待的弓起脊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但他嘴上依旧不会承认的,这只大猫只会冷哼挥一挥爪子,说:“本王只是见你可怜,给你个机会,勉强叫你摸上一摸。” 简直更可爱了。 他紧绷极了、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但实际上,只需要轻轻一勾就够了。 宋知鸢踩着短靴走过去,走到他近前时,人骤然放软了身子,往他怀中轻盈的一钻。 耶律青野坐在案后,人瞧着是在看战书,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但宋知鸢钻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臂顺势向上一抬,将她整个人都紧紧的抱在怀中。 “在忙公务。”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训斥,带着一点淡淡的不耐烦,但身体可诚实的很,手上已经将战书放下了,用肩背撑着她的身子,抬眸道:“才不过一日不见,便这般想本王?” 宋知鸢看着他的脸,心想,又开始死鸭子嘴硬,她三句话就能把他哄的找不着北。 那白而软的姑娘向他的怀抱中一挤,将面颊埋在他的肩膀上,语调轻柔柔的撒娇:“一日不见王爷,在鸢鸢眼里已是三秋啦。” 耶律青野不屑哼笑。 小小女人,如此粘人,离了他可怎么活? 她本是叠坐在北定王身上的,北定王则是跪坐在小几坐上的,她一压过来,北定王干脆顺势往后倒去,两人便你压着我,我抱着你,倒在了案后厚厚的地毯上。 软香温玉在怀,耶律青野自己觉得今夜帐中生春。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才转瞬间,宋知鸢身上的腰带就松了一截。 凉意顺着肌肤落进来的时候,宋知鸢打了个机灵,连忙推他,道:“还没沐浴呢。” 原先在长安中的时候,她一日一沐浴,身上都飘荡着淡淡的香气,但后来来了军中,别说沐浴呢,连出恭都得争分夺秒,人便也难以时时刻刻清爽。 之前跟那群亲兵们一起在泥潭里打滚的时候,她毫不在意自己的美色,那时候她也觉得她不需要美色,她是太仓属令,她只需要权利,他们也只需要听从她。 可是到了北定王面前,除了太仓属令以外,她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女人。w?a?n?g?址?f?a?B?u?Y?e?i?????????n?????????5?????ō?? 她又开始在意她的发丝,她身上的衣裳,她被汗水浸透的衣裳。 “这里有水沐浴。”耶律青野慢慢压下来,往下滑,经过她肩膀上时道:“我一会儿去取水来给你洗。” 宋知鸢匆忙去摸他的脸,将他的下半张脸紧紧捂住:“不准!” 以前她干干净净的,他胡乱吃这个吃那个就算了,现在,她不准他乱!吃! “要先沐浴。”这四个字几乎是宋知鸢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耶律青野轻轻“啧”了一声。 他是行军打仗的人,在泥地里钻一圈后,能躺沙子里睡着,自然也不在意身上沾了多少汗,但他怀里的这位美娇娘却不同,说不让就不让。 “本王去给你打水。”他低下头,掐着她的脸道:“先亲一下。” 宋知鸢被他掐的唇瓣微张,露出粉嫩嫩亮晶晶的小舌,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突兀的说了一句:“你身上都是粉的。” 宋知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手就去抽他的脸,自然是不疼,两人打闹之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哭喊声。 “爹啊——爹!”帐篷之外,赵灵川正哭哭啼啼的往里面闯。 第57章 甜甜甜甜甜甜~这以色侍人的日子,他…… 帐篷外的士兵试图拦一下他,但赵灵川今日心意已决,旁人拦不住的! 他悍然冲入帐篷之中,爆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爹啊!您要给孩儿做主啊!” 赵灵川现在还记着昨日宋知鸢故意放他逃跑,然后在他逃跑时跳出来戳穿他的事儿,昨日他爹没在眼前,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到了他爹眼前,他一定要来告状! 敢得罪他,他一定要让宋知鸢知道,烂泥急了也能糊人一脸! 赵灵川冲进来的时候,正瞧见他的养父面色铁青、匆忙在榻后坐直身子。 “出、去。”耶律青野咬牙切齿的咬着这两个字,若不是站不起身,他真想亲自过去给蹬他一脚。 以往赵灵川幼时就是他一把手带大的,他兄嫂去世时,他不过十二岁,赵灵川不过两岁,他半大小兵混在边疆,赵灵川牙牙学语跟在他身边,他不曾发家的时候,夜间都跟这个儿子躺同一张床榻,所以赵灵川出入他帐篷从不通报。 外面的废物竟然也没能拦住他! 至于为什么站不起身来—— 因为在这桌案的狭窄地方,正躲着一个姑娘,借着他的衣袍遮盖着身子。 “爹!”赵灵川冲进来后,掷地有声的喊道 :“您要给儿子做主啊!那宋知鸢欺辱儿子啊!” 这时候,躲在桌案下、盖着他衣袍下摆的宋知鸢记起来了。 之前她打断了赵灵川逃跑的事儿,这小子还真存着坏心眼,要过来告他的状——在某种程度上,赵灵川跟永安是一样的,虽然有点心眼,但实在是不多,唯一的报复途径就是往上告状,连背地里下绊子都不会。 想到之前赵灵川说的那些事儿,宋知鸢伸出一只手指头,轻轻的去抓挠耶律青野的腿。 “宋知鸢欺辱你?”耶律青野忽视了那只手,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