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留下的人手,就像是多年前抛下的种子,长达十几年的时间生根发芽,现在长大了。 廖寒商最开始就没想跟长安和谈,长安想拖住他,他也想哄骗长安,等长安最后一批精锐离开,廖寒商的人就要在长安动手了。 祭出来一个小皇帝,也只不过是他的计划一部分,他真正想的,是要整个天下。 十七城,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李万花轻轻地闭上眼,倒在矮榻间踢了他一脚,道:“你真是属蜘蛛的。” 四处结网! 廖寒商慢慢靠过来,贴在她身侧,含着她柔软的唇,一双眼深情沉溺的望着她,低声道:“结晚了。” 他要是再结早点,得当着宣和帝的面,跟李万花成婚。 李万花跟他何其熟悉,他一开口,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她挑眉道:“也不晚,现在正好,说不准宣和帝那老东西还没投胎,正看着咱们俩呢——再气一气,棺材板都要被掀起来了。” 廖寒商轻轻一笑。 两人交叠压到榻间,李万花翻过身,伏在矮榻间,沉溺的闭上眼。 一切都好,只要是廖寒商,那就都正好。 在动情时,她侧过身昂起头来,轻轻地吻向他的唇瓣。 这一场鱼/水/之/欢持续到后半夜,李万花沉沉睡去之后,廖寒商才从厢房间起身。 他没有去睡,而是看着天色,独自去了书房。 书房中早已等待了几位下属。 廖寒商落座之后,下属们一一汇报今晚要做的事。 方才他跟李万花说的话,即将实现了。 廖寒商早就听说过这群官员们的名气,他们每一个都是忠臣良将,今夜,廖家在长安城中剩下的探子,将潜入到各位大人的府门内,用他们手里的刀,看一看,他们的脖子到底有多硬。 下面的下属将几个大员的名头挨个儿报出来的时候,有人还问了一句:“将军,我们可要将沈小将军一道儿接回来?” 沈时行流落到长公主府做男宠这件事,早就在这一批亲近的人之中传开了,不少人都以此取笑沈时行,等着回头与沈时行见面,然后嘲讽他一番。 而坐在案后的廖寒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勾了勾唇。 “让他留下吧。”将军看起来是难得的高兴:“今夜不要惊扰长公主府。” 下面的下属们一一应下,只有最后一个人要走之前,被廖寒商喊住。 “外面的梅花。”廖寒商道:“去裁剪一枝,顺手送到长公主府门前。” 洛阳无所有,聊赠一枝冬。 不称职的老父亲什么都不曾为你做过,只能先让你看一看洛阳的花了。 下属不明其意,但还是点头应下,随后离开。 廖寒商一人在书房中静坐片刻后,起身回到厢房中,褪尽衣物,重新回到榻间,与李万花重新拥在一起。 今夜月圆,愿一切正好。 —— 夜间。 长安内。 今夜的长安依旧寂静,唯独一处府邸热闹非凡。 是韩右相府。 今夜,韩右相府内灯火通明。 之前朝堂之间议论出结果,说要去南疆接寿王归来之后,之前那批寿王党便窜出来了,说他们要为大陈先,为朝堂先,为黎民百姓先,亲自去南疆将寿王请过来。 这群人简直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一句话顶在了脑袋上,一副“全都是为了大陈啊”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想先去接寿王回来,在路上好跟寿王表忠心,然后奠定第一心腹的位置罢了。 韩右相也不拆穿他们,不仅对他们大夸特夸,亲封他们为迎王亲队,当夜,还亲自宴请,让这群人来朝中一起饮酒作乐。 这一队迎王亲队便在韩府之中开怀畅饮。 畅饮不说,他们还凑在一起,谈论最近的朝政。 骂一骂什么都不懂的长公主,骂 一骂那简直比林元英还要心狠手辣的李观棋,骂一骂牝鸡司晨的太后,偶尔有几个喝酒喝多了的,还敢骂一骂永昌帝。 “永昌帝——”骂人的大臣摆着手,道:“年纪太轻了,不行的。” 便有人叫他“谨言慎行”,莫要对圣上不敬,这人便醉醺醺的冷笑一声,摆了摆手,道:“都到了这时候了,谁是皇上都不一定呢。” 真让他们把寿王接回来啦,谁又能是皇帝呢? 说话间,骂人的大臣尿急,去外面的茅房解手。 解手出来后,他听见外面似乎有人惊叫,大臣喝多了,醉醺醺的,听见了惊叫也没反应,只打着晃从茅房内出来,继续往前厅走去。 当他走到灯火辉煌处,突然发现有点不对。 这宴席上怎么没动静了? 他抬眸看过去,之间刚才还和他说话的同僚们躺在那儿不动了,他笑呵呵的走过去,想讥诮这几个同僚一点都不能喝,但谁料才一走过去,竟然看见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滩血。 他转身便跑,但在他转身的时候,他看见一道黑漆漆的身影扑面而来,看样子是个刺客。 刺客的刀锋从他脖颈上划过,他看见其人腰后别了一枝梅花。 血与梅花,红的颜色。 好奇怪啊。 脑袋落地的时候,大臣想,谁带的一枝梅呢? 没人知道。 永昌六年,玄冬之夜。 长安落了一场大雪,积深三尺厚,素雪压红檐。 新岁交替之夜,圆月悬空之时,廖家军派刺客屠杀长安各路大臣。 故事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但大陈的车轮早已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谁生谁死,乾坤难定。 第71章 重生的真相前因后果 逃。 无边无际的大雪。 逃。 逼近的嘶鸣。 逃。 漫天的箭雨。 逃! [永昌六年,玄冬之夜。] [长安落了一场大雪,积深三尺厚,素银压红檐。] [新岁交替之夜,圆月悬空之时,北定王耶律青野率大军逼向长安,于宫中俘获重伤垂死的长公主,长公主与宋知鸢互相紧抱,箭矢穿透二人,难以分开,便一同带至慈宁宫。] [长公主重伤不治,拖行路中已死,太后因此心崩晕厥。] [北定王欲斩杀太后,正遭廖家军突袭而至。] [廖家军大退北定王,廖家家主高坐摄政王之位,此后,此战定为北定王之乱。] 梦中的一切都像是用手指飞快拈过的连环画,刷刷刷的出现在宋知鸢的面前,她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是又醒不过来。 她像是一缕孤魂,渐渐地沉入到了古怪的梦境中,以一个幽魂的姿态悬浮在半空中,看着慈宁宫力,发生在她死后的一切。 —— 梦境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