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勿怪。”
“无事,你方才若是听了我的,随身携带的玉便不会交上去了,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他声音温和,天生一副桃花眼,即便无意也像是刻意撩拨人。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会按照规矩来,怎么公子老想着打破规矩呢?”
“在可控的范围内,我就是规矩。”
沈雁栖到此再也不想与他再说,当前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人她惹不起。
“破坏公子规矩是我的不是,告退。”
“好歹我方才救了你一命,救命之恩竟然不思图报么?”
他直接挡住她的去路,手下的侍从也将其他几个缝隙给填了。
沈雁栖脸色变得煞白,还是头一次见着这样的人,没有半点君子风度,不过他确实救了她。
“不知公子要我如何报答?”
陆行云目光偏移,看向中间位置,这时锣鼓敲响,众人慢慢散开,一株木芙蓉映入眼帘。
她循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胸中不适稍有减缓,还好只是一朵花而已。
“小女子不懂花,自当尽力而为。”
沈雁栖把七弦琴交给小翠,以琴来说,是下品,这木头还算过得去,她徒手拆了琴弦,自己走上前去,再行登记。
此时大叔派出去的人也已回来了。
“姑娘,老板有请。”
“我还想换那株木芙蓉。”
“那株芙蓉是本场花中次品,姑娘的青木质量尚可,可换其他的。”
大叔建议道。
沈雁栖怔愣片刻,眼神无意间扫到陆行云身上,那人还是满眼笑意。
这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这时有一名女子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过来,要她登记名字。
沈雁栖正要落字时,忽然想到她是秘密到此的,若用自己姓名怕是不妥,这玉是她从小就带着的,日后一定得要回去。
思忖良久,她落下“沈如锦”三字。
七宝阁老板若知是嫡姐,定不敢侵占国公府之物,定会送回去。
“此花归小姐了。”
花枝上绑了一条红绸,正写着名字。
沈雁栖亲手将花送给陆行云。
“公子看,是否妥当。”
他看到那三字顿时心头一震,感情这丫头在戏弄他,正要和她讨个说法,不料人已经跑没影了。
陆行云四处张望,只余摩肩擦踵的行人,没她的踪迹。
“太子殿下,你这是,看上了人家?”
说话的正是镇北侯幼子沈五郎沈瑜,他自幼便作为太子的伴读,对太子的习性可谓是了如指掌。
“没见人家见我如狼似虎吗?何必再说,你不可去骚扰人家。”
陆行云说着打开折扇,扇起一阵热风,越想越气。
沈五郎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太子此言差矣,这如何能说骚扰呢?我看那姑娘虽然一身布衣,周身的气质绝非一般贵女可比拟,她情急之下走开,仍稳健入风,一看就是大家风范,需不需要?”
陆行云嗤笑一声,摆手言道:
“不可,此女若有不测,你可仔细你的项上人头。”
第2章
沈雁栖携着小翠一路狂奔,挤入人流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包厢,可见楼下拍卖盛况,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舅舅!”
洛河川闻言回头,徐徐走了过来,嫌弃地帮她抚平肩上的褶皱。
“你怎么会在这,又为何这样狼狈?”
穿得这边简单也就罢了,怎么脸上这么多灰,跟三天没洗脸的小乞丐没两样。
“怎么还有点臭,你做什么了?”
洛河川并不知道她今天回晋中,要是知道,他一定早点派人去接她。
他眼中满是心疼,手里的动作停不下来,这小侄女头上也乱糟糟的,再漂亮的脸蛋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沈雁栖鼓起腮帮摇晃着脑袋,像是暗夜中突然亮相的小星。
“舅舅,我刚才到时被几个人为难,不过还好,对了舅舅,你……你知道七宝阁老板在哪吗?我被父亲摆了一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
沈雁栖羞红着脸低头。
洛河川瞅着她额前的碎发,猛地一拔,沈雁栖的精神立马紧绷起来。
“舅舅,你干什么啊这是?”
她赶紧护住自己的额头,她这舅舅就这一点不好,老喜欢拔她头发,额头都快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