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栖目光坚定,今夜圆月挥洒下来的月光好似一层银纱披在她身上,整个人无比圣洁,前提是别张嘴。
“呀,太子妃见血了,舅舅,人可是你带来的。”
沈雁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沈如锦的方向,同时双腿岔开紧紧护住身后的棺材板。
岑炯源果然回头,沈如锦的额头磕出血来,头发也磨掉了几根,脸色也更加苍白,但是让他就这么放弃是不可能的。
他居高临下,屈伸手指,发出不小的声响。
“沈雁栖,你的孝心可真是令人心寒呢。”
言语极尽讽刺之意,沈雁栖面上冷静、大胆,其实心底里怕得要死,从小她就不喜欢这个舅舅,面容俊朗但那双深邃又阴冷的眼睛始终让人不敢接近。
想必也是这个原因至今没有女子敢嫁他。
似乎只有母亲不怕他,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向来不错。
“想必以姐姐的身体,是不能抵御强风,明日出点什么事情,舅舅可能交代了?”
他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把袖剑,朝着空中放箭,片刻之后他的人赶了过来。
“把太子妃带走。”
众人里走出两个女侍卫将沈如锦架走,动手一点不客气,不愧是这个冷血魔王手底下出来的。
这下沈雁栖没了注意,棺材里的正是岑碧萱,一直让人躺棺材板也不是个办法。
她咬咬牙给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准备将棺材放回原处。
只要将岑炯源支开,自会有人来救岑碧萱的。
“既然要做法,当然得做全套才是,本王亲自护送姐姐前往镇国寺。”
岑炯源从头到尾就没信过她的话,镇国寺的僧人不可能来得这般及时,一定是这丫头找来的骗子。
这点把戏岂能瞒过他。
他慢慢走近,沈雁栖惧意袭上心头,脱口而出:
“不成。”
“我看成。”
岑炯源越过她,将棺盖合上,单手举着棺材往外走,看着竟然毫不费力。
沈雁栖目瞪口呆片刻后急忙跟上来。
“舅舅,方才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母亲的身体,可不能这样。”
她真是太担心了,岑碧萱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全,这男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你这么紧张,可是担心我检查出什么?”
他手掌停留再棺盖上,眼睛却紧盯着她,沈雁栖心口咯噔了一下,忙摆手
“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你累着,对累着。”
心虚的样子连她自己都不自信了。
“那给你。”
岑炯源将棺材另一边扔她身上,沈雁栖立即五官失色,身子矮了半个头。
“岑炯源,你这个坏蛋。”
这个人和小时候根本没分别,自幼就拿各种魔鬼训练来练她,要换了沈如锦那小身板早就见阎王了,她能活到今天完全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他面上一点儿也不在意。
“哈哈,你说是就是吧,我劝你最好给我说出实情。”
边角硌着她的肩膀,一半的重量向她身上倾斜。
“我,我说,你轻点。”
岑炯源果然加力,她现在轻松一些了,但还是无法脱手。
她眼珠滴溜一转,“其实吧我知道的其实不多,只知道那段时间她经常出门,我曾大胆问她,但是没什么结果,府里的丫鬟几次看到姐姐的丫鬟芜泽神秘兮兮跟着母亲。”
这话是实情,岑炯源只要细心去查,就不会遗漏。
他忽然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愠怒:
“你想甩锅给锦儿,沈雁栖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的?”
眼看他又要对她不利,沈雁栖大声说道:“我当然没有了,你这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刚愎自用,你自己打听打听就明白了,母亲一直病着,自从,自从父亲和我娘,那之后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沈雁栖也是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这些事情不是什么秘闻,岑炯源回到晋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按理来说这些事情早该了如指掌。
可见,那一伙人并不乐意他知道真相。
其中原因让人费解,让岑炯源知道此事更能激发他对沈琢的恨意。
沈琢?
她眼眸忽然睁大,似乎是想明白了,沈琢当然不愿意他知道这件事。
“舅舅你也别太难过了,父亲,父亲他还是很伤心的。”
“还是?你自己怕是都不信。”
凉薄之人不会为谁难过,连真心对待他的张莲也被用来挡箭。
定国公府的桩桩件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整个定国公府唯有眼前这个小丫头让人舒心些,只可惜不是他姐姐的孩子。
“可恶的沈琢,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怒气翻涌,他手指竟然嵌入了木板,血液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