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都带下去。”
眼神无意间就瞄准了沈雁栖,心口突然发怵,心忧如此场面她理应吓坏了。
沈雁栖走向他,牵他的手,这次不再害怕,这些远远比不上幼时的血腥以及她人生被顶替的可怖。
“你故意的?”
陆行云眼神有些复杂,揉搓着她的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别生我的气。”
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有限,他有心告知也来不及。
沈雁栖拿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面庞。
“我的事也未全然告知你,我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不多,除了小翠,你是唯一一个。”
就算是慕容安也是有些隔阂在的,毕竟有祁王这么一个未知定数在。
倘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慕容安一定不会站在她这边,认识没两个月的朋友如何能比得上从小对她宠爱有加的亲哥哥。
念及此处她愁容满面,陆行云轻轻揽着她。
“哦?那总要有个轻重,那我希望以后的日子我可以比肩那个小丫鬟。”
他知道小翠对于她而言无比重要,成为她心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他所希望的。
二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几乎要融为一体,不料棺盖那块地儿发出声响,沈雁栖身体比意识还要迅速,如闪电一般冲上去。
“舅舅,你不可以,母亲托梦告诉我,不允许你动她的尸体。”
岑碧萱就在里面,刚才一路颠簸,人一定已经非常疲惫了,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真是笑话,她既然不允许,何不托梦给我,反倒给你,这种拙劣的谎言你也说得出口,我今日举动是真,我确实想知道姐姐的死因,你给我上一边待着去。”
他示意新来的仵作动手,沈雁栖灵机一动,翻身而上,用身体给母亲护住棺材板。
“母亲,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碰到你,一定。”
岑炯源这人,说句天生的畜生不为过,极其地冷血,对她是如此,对母亲也未必有多少真情,谁知道他这张人脸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阴险算计,总之她不会让岑碧萱陷入险境。
“沈雁栖你赶紧给我下来,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人生得高大,眼睛锐利,狼群中长大的人,跟狼没什么两样。
这时陆行云将她抱了下来。
“又胡闹了你,怎么还哭了?”
她一定是让岑炯源吓唬成这样的。
岑炯源阴阳怪气道:“定国公府的小姐,就是这么娇气,丢脸。”
话不算很难听,沈雁栖听过比这更令人作呕的话。
耳畔响起陆行云温和有力的嗓音。
“锦衣侯,今日你若闲得慌可自行离去,至于国公夫人的法事,本宫会监督。”
两人相对,竟然没有一人落了下风。
即便如此岑炯源也没有知难而退的觉悟。
“太子殿下,你若是不想明日闹得满城风雨还是少说两句,我是姐姐的弟弟,我见她一面又怎么了?验尸只为调查姐姐死去的真相。”
越阻碍他,他就越想知道答案,他一定会让真凶伏法。
沈雁栖忽然来了勇气,直接挡在陆行云身前接话。
“此言差矣,你没有资格对母亲的尸体做主,虽说女有三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锦衣侯并未在三德之内,我父亲可还尚在,你没有资格越过父亲去处置母亲的身体,更没有资格在十几年未见的长姐面前大放厥词。我,是母亲亲口承认的女儿,你不认我,自然也没将母亲放在心上,综上,你无权处理母亲的法事,当下我已经足够忍让了,就像告到官府,有理的也是我。”
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但是她的腿忍不住在发抖,手紧掐着陆行云的手心,人是紧张到了极点,同时她看到了岑炯源眼里闪烁的火花,身体抖动得越发厉害了。
陆行云与她十指紧扣,才从后面走出来,她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他揽着她的腰身让她靠。
“锦衣侯,今晚大事要紧,本宫答应你,彻查此事,一定不会让定国公夫人蒙冤枉。”
“对对对,舅舅,等大事处理完再说,舅舅当我求你了,让母亲安息吧?”
岑炯源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咳咳咳!”
身后传来咳嗽声,沈雁栖心口一滞,要完了,她急忙捂住嘴唇,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但这并没有打消那人的怀疑。
“沈雁栖,你做什么。”
“我,着了凉,咳嗽咳嗽清嗓子,难道这也不可以?我是犯了法,还是违背了什么规矩?舅舅只要你说,我立马改,咳咳咳咳……”
喘息声加大,她敢喘岑炯源却没多少耐心听下去。
“够了够了,这验尸是逃不过的,你给我记着,胆敢逃跑我抓住你一定不会放过你,就算是太子要保你,也是万万不能的。”
接着他就去清理寺院中的残存势力了,再待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陆行云始终压他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