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害人的,互相帮衬着在杂物堆里挖人收拾,哭哭啼啼动静不止,浑然是劫后余生。 念咒化法器要耗费灵力,刚才那临场发挥的一手已经把小少爷透支光了,晏赐感觉自己快要虚脱,半死不活的往晏星河旁边一靠,抬起来指着人的扇子在发抖,“辛……辛兄……咱们赶紧的……快点开着这破船跑吧!吉祥如意碗撑不了多久,等会儿要是再颠,大家就只能结伴去海里给鱼做晚饭了!” 晏星河点头,手掌按在冰障上正要发力,忽然脸色一凛,敏锐的抬起头来。 晏初雪本来在抚摸冰障,这玩意儿蹭蹭往外冒着寒气,足有成年人一臂厚,铺天盖地的爬到头顶,在小姑娘看来简直是个奇观。 她抚摸着冰面啧啧感叹,“这冰真厚啊……好厉害!” 旁边有个年轻男人靠着栏杆拧袖子,余光不经意往底下瞥着,忽然扒着船舷叫了起来,两只手朝海里面指去,“是我眼花了吗?你们看,这儿底下乌漆麻黑在动弹的是什么?我瞧着怎么不像是海水!” 众人现在实属惊弓之鸟,他咋咋呼呼这么一嚷,走得动的全都围上去看,连晏初雪都凑了个热闹。 脑袋叠着脑袋,还没看清楚呢,那团黑影忽然把他们托了起来,整只船稀里哗啦晾出水面,像在海中央突兀支起来一座平整的岛。 升到最高处的时候,那黑岛猛地往旁边一倾,商船好似一尾翻着肚皮被甩开的哈巴狗,摔了个四仰八叉底朝天。 网?址?f?a?布?Y?e?í????ū???é?n??????????????????? 金碗的结界应声而裂,在船身翻出去的瞬间,晏初雪被人抓住肩膀拎了出去。 这只离群飞出的箭刺破雨幕,光影一闪,晏星河稳着她一只手臂站在凌空的剑刃上,目光微微朝底下瞥去,看向翻肚皮的大船周围那些七零八落扑腾的水花,“是掣天鳌——它来了。” 第5章 不管是谁,要是躺床上打个盹儿起来,发现一伙陌生人登堂入室在他房间里晃悠,脸色恐怕都不会太好看。 千年王八万年龟,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老东西更是如此。 那老王八脾气恶劣的惊人,把他们的船掀翻了还不够,岛屿大小龟壳慢悠悠沉下去,下一秒,一排又一排风浪山呼海啸的压下来。 零零散散的人群被当成沙子淘了,还没来得及冒出头喘口气,就被下一波扑面而来的浪涛一把嘴巴子抽回海里。 晏初雪点燃了符咒,手掌心托起来火团帮忙照明。 晏星河御剑捞起来几个扑腾的船客,一人一个窝,随手丢在海面上漂着的木板木箱上,船肚子趴着的最多,也最不踏实,一个大浪打过来,浮沉之后刚刚趴那儿的人就要少个半数。 这么一头捡一头丢也不是个办法,晏星河站在半空看了会儿,轻轻皱着眉思索着,忽然一线亮光破开沉甸甸的夜色,萤火一般拖着细长的尾巴朝他们游过来。 是晏赐。 他脚底下蹬着个树叶形状的法器,铺展开后宽敞无比,几乎赶得上刚才那艘商船的尺寸。 他双手结印,金色灵光从周身流淌到叶子表面,脸色被映照的煞白如鬼,身后坐着一堆半路捞起来的落汤鸡。 晏星河下意识看向晏赐脚底下那片树叶,果然不出料,纯金的。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贵庄的法器,现在全都是拿金子打的吗?” 晏初雪赶紧挽回形象,“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们家的宝贝什么材质的都有,大都是铜铁或者木头打的。我哥除外,他用的宝贝,全都是自个儿挑出来量身定制的!” 晏赐瞧见飞在半空的两个人,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咬牙切齿的冲他们喊话,要不是法器在头上压着,他恐怕要跳起来骂人,“前面那两个,你们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我不用帮忙!看会儿戏再多等等,等个一时半刻,我差不多就可以安心的被这玩意儿耗死了,你们还可以下来给我收个尸!” “……” “……” 晏赐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灵力也是一样。 要是早知道,有一天他这个混吃等死的竹竿子也要被挑出去当顶梁柱,师父给的心经他横竖要摆床头多看几眼,这种灵力被抽干之后最后一滴都要强行榨出来的感觉,小少爷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晏星河接替了他顶住金树叶,甫一转手,那叶子漂在水面滑行的速度瞬间飞快许多,连拖在背后的灵光都更鲜亮了点儿。 险险避开屁股后面追着咬上来的一个浪头,一路漂一路捞人,冲着冒起来的船肚皮大本营疾驰而去。 晏赐一脱手就腿软,整个人跟倒出去水似的啪嗒一下仰倒,晏初雪赶紧伸了个手,好歹没让他就地摔个屁股墩。 她这辈子没有见过她哥这么要死不活的时候,给他丢了个帕子擦脸,又从储物袋里翻出来水袋,“哥,还能喘气吧你?先喝点儿水缓缓。” 刚才那一时半刻,差点把晏少爷脆弱的脊梁骨给压弯了,他倒下立马就开始哼哼唧唧,到处找茬,一边拿帕子擦拭脸上手上的水珠,一边嫌弃这玩意儿太糙,连水袋的花纹都因为太丑被他谴责了一回。 听的晏初雪额头黑线直冒,帕子往他哥胸口一砸,“这破地方吃的没有喝的没有,有一口水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再跟个公主似的叫唤,就把你扔下去喂那只老王八!” 晏赐气得胸口疼,“死丫头!逆子!大胆!怎么跟你哥说话的,你眼里有没有长兄如父四个字!” 他们俩马上就要对着吵起来了,元宝对此见怪不怪,娴熟的挤进中间,对这个摆完手又对着那个摆,“少爷,二小姐,这儿后面还有好多人看着呢,咱们不要吵,不要吵了哈!有什么事回家了再说!” 晏星河腾出来一只手,丢了个戒指模样的东西到晏赐怀里,“等会儿你先——” 话刚冒了个头,叶子做的小船忽然一个剧烈颠簸,半边斜着插进水里。 坐在靠近边缘的妇人一个不留神,小豆子滚石头似的朝海里面摔去。 晏星河止住了话音,长袖一展,几道条缕分明的红线如出洞的灵蛇,径直甩过去缠住那孩子腰腹,半个脑袋都栽水里了,好歹又拔萝卜带泥地给人拎了出来。 那妇人也没想到,扭头拿个东西的功夫,自己孩子就突然被颠出去了,心惊胆颤的扑上来抱住小豆子,大人小孩一起哭。 晏初雪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过去安慰人。 晏赐就不一样了,这世上他最对付不了的东西就是女人和小孩,更何况现在两个物种凑到一起,光是看一眼就脑仁疼。 揉着太阳穴偏头,他逮了个能收拾的,凑过去给那被几个船夫按在小船边缘的死胖子一脚,“你,扑腾什么?大家都拼了命往船上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