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竖了起来,给他围成个紫脸向日葵。 这气憋得太狠,一时间缓不过来,向日葵又弯着腰挥舞爪子往嘴里扣,脑袋都快戳地上去了,头挨脚的把他自己团成了一个肉球。 背后两三小弟眼见大哥出师未捷身先死,赶紧跳出来给他老人家拍背顺气,其中有个身形精瘦的拍得最是积极。 此妖长得很是有趣,胸骨到大腿中间那截几乎是一样粗细,直挺挺的往那儿一戳,像根格外平整的筷子。 筷子兄抬起一张跟身材一样平整的方脸,冲晏星河咋咋呼呼的叫嚣,“你怎能动手打人呢?就算我们吃你们的用你们的,你们招蜂引蝶宫给吃给穿就是天王祖宗,合该对我们呼来喝去,要命的毒药丸说拿就拿叫吃就吃,我们没资格拒绝,那也不能不讲道理虐打学员!我真是气不过,你还把我们的命当命吗?你看看,把我胡大哥打成什么样了!你看看,你看看,满脸的血!” 晏星河挑眉,瞥了这伶牙俐齿的妖怪一眼,应该是只鬣狗。 他负着手信步走到被侍卫扶住的慕临身边,修长的指头往胸口一指,三道狰狞的豁口血还流得欢快呢,“我抽他两剑,是虐打学员,那么你家那位狮子精先攻击我招蜂引蝶宫的人怎么说?算不算恶意袭击上级?” 那鬣狗孟铁头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后面有嘴巴快的,已经率先喊了出来,“是慕老狗先赶我们出来爬这堆见鬼的铁索!他逼人在先!” 有这声音打了个开头,众妖怪有了底气,立马飞溅出接二连三的水花。 “就是!就是!那么宽的江水,我踩着铁索往底下看一眼都瘆得慌!江流得那么急,要是掉下去我还能活吗!我是地上爬的蜥蜴,又不是埋河里喝石头水的鳄鱼!” “别说底下了,那顶上还飞了一堆凤头鹰呢,翅膀展开能把我整个人裹进去!就是累死累活爬上去,也得被那玩意儿一爪子心肝脾肺肾全都捅出来!你看看这是妖能做的事吗?是训练还是上刑啊!” “你就说慕老狗他安的什么心吧!他不光叫我们爬这个见鬼的铁索,还想让我们吃毒药,叫那个什么,五什么——五毒还是五蠹丹!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当我们胳膊粗脑袋小好糊弄?告诉你,黄鼠狼我聪明了去了,你糊弄不了我!” “就是就是!不就是妖王身边一群卖命的狗吗,谁稀罕谁当!兄弟们,我看我们不如联手打出去,人多力量大,踹破招蜂引蝶宫的大门,以后天高任鸟飞!咱们各奔东西自己去闯出一番天地,然后顶峰相见,说不定还能占座山头当个痛痛快快的山大王!” 对面各种稀奇古怪的猛兽跳成一团,各嚷嚷各的,好似一群得了失心疯要发飙的牛羊,马上就要冲破周围的人形栅栏。 按照他们兴冲冲的构想,他们要先撸起袖子先干翻晏星河和慕临这两个恶毒爪牙,再直捣主殿,干翻那王座上的妖王。 众侍卫严阵以待。 招蜂引蝶宫的常规武备都是老蛇王留下的蛇妖,要真打起来,还真不一定压得住这群杂七杂八的凶兽。 楚遥知没想到过来送个点心还能撞上这种造反。 他养在浮花照影那种清幽山谷,过的是与世无争的清闲日子,解决过最大的争执,就是下游村民因为河水不干净的事和上游村民打架,没怎么见过这种杀气腾腾的阵仗。 他站在后面,轻轻拽了下晏星河的袖子,“星河,我看他们好像要来真的,要不要我先派人去通知宫主一声,也好叫他那边有个准备?” 晏星河稍稍偏过脸,视线盯着那群咋咋呼呼的妖怪没挪开,低声说,“不必——不要惊动主人,能解决。” 楚遥知忧心忡忡的看向对面。 鹰唳选拔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体格要高大健壮,最好是一顿能吃完三盆饭,那堆牛鬼蛇神随便拎一个出来,肌肉发达的胳膊肉比晏星河腰身还要粗,他一个人族…… 隔着衣袖,楚遥知的手指轻轻搭在他臂弯,“不要逞强。” 晏星河,“没事,我有分寸。” 右边耳朵轻声细语,左边则完全相反。 慕临跟楚遥知不一样,他见识过晏星河以前怎么收拾胆敢造反的崽子,今天胸口被划拉这么一下,他恨不得晏星河马上拔剑,把对面那群妖魔鬼怪揍得满地找牙,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慕临往他耳朵根后面一凑,咬牙切齿的扇风,“楚兄弟,你少唠唠叨叨的,与其担心咱们家星河吃亏,还不如担心等会儿对面还能剩下几条腿!你说是吧星河?——我带了这么多届备用军,见过不少口无遮拦冲撞指挥官的,直接动手的还是头一回,胆子给他们肥的!你看看我这胸口,都要给他划拉穿了!你快捯饬捯饬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让他们好好知道,招蜂引蝶宫为什么能镇在妖界正中央!” 他在旁边煽风点火舞的欢快,动动嘴皮子就行,反正又不用自己上。楚遥知摇摇头,赶紧拦着人,“慕大哥,你别在旁边拱火了,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星河,我看还是稳妥些比较好,让宫主……” 晏星河抬手,截断了两只耳朵一边一个轮着轰炸的声音,缓缓迈出腿上前半步,将那群行将揭竿起义的牛鬼蛇神看了一圈,“行,老慕,我看没有打这一架的必要。也不用劝了,他们不是想走吗,拦着人岂不是显得我们不讲道理——让他们走。” 他说话的调子不高,却穿透了峡谷岸边所有沸反盈天的叫嚣,每个长个耳朵的妖怪都听的一清二楚。 铁索桥头瞬间静了,一张张妖怪脸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突然搞这出,这又是在玩什么稀里糊涂的花样。 慕临率先憋不住,小声地凑过来跟他咬耳朵,“不是,你是在吓唬他们是吧?我懂,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晏星河没刻意压低声音,“不是,我说真的,让他们走。” 众妖怪还没什么反应,慕临先叫了起来,“不是,这和刚刚说好的不一样啊!吵归吵打归打,你就是把他们一个两个打瘸了都行,可不兴把人给放跑!” 鹰唳要求严苛,投注在每个成员身上的成本不可估量,从选拔到最后成为正式成员,其间耗费的银子丹药资源不计其数,更何况这批人都训练了两年有余,眼看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晏星河不管账,慕临可是清楚得很,他这么大手一挥,放跑的哪里是妖怪,是一袋接一袋真金白银啊! 晏星河用余光扫他一眼,抿了下唇角,视线始终定定的落在对面,像一种无形的威压,把对面摸不着头脑的妖怪唬得愣愣的,一时间没人搞什么小动作,“他们要这么闹,不放人那还能怎么办?老慕,我知道你不想让花出去的钱打水漂,但是有一点你别忘了,鹰唳要的,是万里挑